残阳如血。
一条宽阔的官道上正有一辆马车疾驰如飞,四周渺无人烟,只有血色残阳下的冬日原野,显得苍凉空寂。
一时间,天地之间似乎只剩下由远而近的马蹄声和车轮辘辘之声。
倏地,一声尖锐的箭矢破空之声倏然响起。
破空之声虽只有一下,但划空射出的箭矢却有四支。
而且四支箭绝非出自同一个人手中,因为箭矢所射出的方向完全不同。
四支来自不同方向的劲箭却只闻一个声音,足见出手之人训练有素,且彼此间有极为默契的配合。
但比这如出一辙的配合更令人惊骇的是出手者的发射目标之准、之狠、之利!
四支劲箭在虚空中如流星般划过,同时准确无比地射中四只正在奔飞的马蹄。
四蹄同时受伤。健马再也无法受力,整个身子轰然向前倒去。车夫飞跌而出,撞在一块岩石上,登时晕死过去。显然,偷袭者并不想使马车倾翻,因此才以这种方式使健马受伤倒地,否则若射中马匹其他部位,此马都极有可能在垂死挣扎时,将拉着的马车倾翻。
未等健马的悲嘶声响起,一个白色人影已自一侧标射而出,一道惊人的冷芒闪过,鲜血抛洒,马首已抛飞出数大开外。
与此同时,官道两侧的丛林中射出四根飞索,各自勾住马车车身的一角,本是借着惯性依旧向前冲去的马车竟然被生生稳住,四根飞索的铁索亦绷得笔直。
突如其来的变故很快平复,周遭变得更为沉静。
失去头颅的马尸仍在不由自主地抽搐着,它的颈部血流如注。
“铮”地一声脆响,一柄斩断马首的刀已经入鞘。
此人年约四旬,身着一袭白衫,面容黝黑,眼蕴精光,显得极为精悍,只见他向车厢内抱拳道:“少主,属下多有得罪了,属下是奉宫主之命请少主回宫!”
这时,两侧丛林中掠出四人,亦是身着白色衣衫,各执兵刃。
车内传来一个略显低哑的声音:“连昭,你好大胆子!”
“不敢,属下只是奉宫主之命行事,请少主恕罪。”被称作“连昭”的人恭声道。
“放肆!”车内传来一声断喝:“你既然仍称我为少主,为何还敢以这等不尊的方式拦驾?”
“只要少主国宫,属下甘受少主任何惩罚!”
“哼,我看这未必是我爹爹的旨意!”
连昭踏进一步,道:“少主无须多说,宫主已经下今,要么将少主请回,要么让我等提着脑袋见他,请少主移驾下车。”
一声冷笑,车内的人道:“我倒要看看,若本人不下车,尔等还有何忤逆之举!”
连昭向另外四人使了一个眼色,随即道:“少主,你武功已废,在外奔走恐有危险,少主回到宫中,自有弟兄们护卫少主,少主又何必让宫主分心劳神?”
“你言下之意莫非是指我已如同废人,只能躲在风宫由别人保护?我武功被废后,我爹立即另任‘神风营’统领,我又何必再留在风宫?”
“恕属下直言,少主之所以受此厄难,也是因为少主对宫主存有猜忌之心,自行离开风宫。”
“存有猜忌?哈哈哈……哈哈哈……”车内的人嘶声狂笑,似有无限郁闷怨忿。
这时,那四名白衣人已走近马车,连昭果断地挥了挥手,但见四人各自紧扣马车车厢的一根立柱,齐齐暴喝一声,只听得哗然一声大响,车厢竟被四人生生拉得四分五裂。
遮拦的车厢四碎之后,坐于车内的人立时暴露无遗。
此人正是牧野栖!
他万万没有料到连昭等人竟会以这种方式逼他现身,只觉这是奇耻大辱!一时间全身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脸色煞白,双唇铁青。
他的神色变了又变,终于渐渐和缓,轻叹一声,道:“既然你们执意要我重回风宫,我也不想再为难你们。不过在折返风宫之前,我有一事要事先说明。
连昭,你附耳过来。”
连昭略一踌躇,最终还是依言上前,稍稍倾身。
牧野栖忽然毫无征兆地挥掌向连昭右脸疾扇过去,那四名风宫弟子齐齐惊呼出声。
※※※
悟空老人松开穆小青的脉搏后,神色凝重至极。
佚魄之妻元揽秋心中惴惴不安,她小心翼翼地问道:“前辈,小青她所患的是什么疾病?”
悟空老人扫了屋内众多女眷及几名郎中一眼,只是简单地道:“小青暂无性命之忧,不过她并非身患疾病,而是中了毒。”
“中毒?”屋内几人同时失声惊呼道。
屋内的声音惊动了一直守在外面的众人,悟空老人对门外的佚魄、范离憎道:“我有事与你们商议。”
其他人闻得此言,便纷纷退了出去。
佚魄与范离憎很快走进屋内,悟空老人便将穆小青是中毒而非身患疾病的事告诉了他们二人,之后又道:“以小青的武功底子,日常所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