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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小草时,白辰自不会隐瞒什么,他点头道:
“的确如此,若不是当日他仗义相救,只怕我已死在风宫贼人的手下,只不知当时他为何要救我?”
小草道:“你不想杀他,同时又知他已与正道结下深仇大恨,杀与不杀之间,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都不容易。惟有将他交与庞纪处置,这样一来你既不会让正盟对你不满,又不用亲手杀了牧野栖。”
白展不解地道:“难道你早已料到庞纪不会击杀牧野栖?”
小草笑了笑道:“正是。牧野栖己不是第一次落入庞纪手中,以庞纪的行事风格,按理此次应与先前一样,不会诛杀牧野栖。至少他会想到杀了牧野栖后,风宫必然会对正盟疯狂报复,正盟纵能不大败,至少也会与风宫两败俱伤,这绝对不会是庞纪所愿看到的。而有牧野栖在手,正盟便可以多一份主动。”
白辰沉默了半晌,方轻叹一声道:“真可惜了牧野栖所负的惊世剑法!”
※※※
暮色沉沉。
这是一个已举村迁徙的废弃村落,由遍地的废墟可以看出这本是一个颇大的村子,但如今却惟有一片苍凉。绝大多数的屋子只剩下残桓断壁,惟村子中央地带有一座颇大的庄院没有完全损坏,尚可避风避雨。
村口几棵老树的叶子黄了又绿,绿了又黄,不知在这里默默守望了几载。
今夜,这个已不知多少年未闻人语、未见烟火的废墟中第一次出现了人的身影。
在废墟中央的那座庄院中,此时围坐着七八个人,他们皆席地而坐,中间是一堆烧得正旺的火堆,火堆上再搭一个架子,架子上有一串串己开始“滋滋”冒油的兽肉,却已看不出是什么兽肉,一股让人馋诞欲滴的香味正在四散飘荡。
不时将烤肉翻动的那人是清风楼弟子易周,他的面容清瘦,五官平凡,让人很难回忆起他的模样。
由他翻动烤肉,显然是上佳人选。纵然是在烤肉,他仍是一如即往的谨慎细致且一丝不苟。若是多加留意,就可以发现他在翻动每一块兽肉时,其间所隔的时间几乎完全一致,这便可以使所有兽肉内外受热匀衡。同时,他常常是在烤肉上的油液即将滴落却又未滴时翻动烤肉,如此一来,那些油液便再一次附于烤肉上,如此循环往复,可使肉味更为香鲜。
看他烤肉,每个人都会相信他能将任何事做得尽可能地尽善尽美。
他的嘴唇紧紧抿起,目光极为专注地注视着一串串烤肉,仿若天地间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吸引他的注意。
丐帮弟子与华山派弟子先后与清风楼的人分道扬镳,此时庄院中只有清风楼楼主庞纪、封一点等十一人,而这十一人中有四人已被牧野栖所伤。
庞纪、封一点也在庭院中的火堆旁席地而坐,除庭院中的人之外,尚有三名清风楼弟子正在一间大院的偏堂内看守着已被废了武功的牧野栖。
这次随同庞纪而行的清风楼弟子无不是楼中高手,故其身分都颇高,易周是其中最年轻的一个。
似乎众人的注意力全都为易周的一举一动所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尽皆集中于他手下不时翻动的烤肉——连庞纪也不例外。
封一点与庞纪靠得很近,他向远方望了望,只见四周夜幕低垂,惟有远处偶尔响起的夜鸟鸣啼声,其声十分凄厉。
封一点对庞纪道:“楼主,前来接应我们的兄弟按理在天黑之前就可与我们相遇了,为何到现在还不见动静?”原来因为牧野栖的缘故,庞纪恐有闪失,已事先向清风楼传讯,让人前来接应。
庞纪的伤势并未痊愈,在华山派及丐帮弟子面前,他一直强自坚持着,这使他的伤势更难恢复。此刻,他的脸色依旧显得十分苍白,听罢封一点的话,淡淡地道:“也许他们感到白天与我们汇合会有被风官察觉的可能,想必风宫属众已开始四下追查他们少主的下落了。”
封一点见庞纪如此从容镇定,料想他必定胸有成竹,心中原有的一丝不安之情亦消失了。
这时易周已将兽肉烤成了松黄色,于是将之取下,自怀中掏出一个小竹管,旋开盖子,将竹管内的细盐均匀地撒在了烤肉上,动作极为娴熟
这时,一位有些塌鼻的清风楼弟子笑道:“以后但凡有什么辛苦差事,只要能与易兄弟同行,我劝求柏必然前往。”
他对面坐着的那人接话道:“不错,就为了易兄弟这一手烤肉的绝活。”
又有人道:“其实易兄弟的绝活岂止这一手?诸位可知易兄弟是如何捕获这只糜鹿的吗?”
众人都道:“快说快说。”
那人叹道:“说来简单至极,他就选了一个已被人废弃了的陷阶,在上面重新铺上干革,再对着林子深处叫唤了一阵子,随后就拉着我躲进草丛中,说一旦有糜鹿掉进陷阱,就立即扑上去,我哪里肯信……”
“是啊,就是自家养的禽兽也没有那么听话。”
“易兄弟又如何知道掉进陷阱里的一定是糜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