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离憎心中顿时有种不祥之感,他低声道:“莫非,晚辈所中的毒极为独特……难以化解……?”
悟空停下步子,看了他一眼,道:“不,老夫根本无需为你化解毒性,因为你体内没有丝毫中毒的症状。”
范离憎呆了呆,喃喃自语道:“怎会如此?怎么可能?她明明设计让我吞下了毒药……”
悟空道:“人在中毒之后,会有‘内症’与‘外症’同时出现,‘外症’是他人所能以目、耳、鼻、手察觉的,而‘内症’则非常人所能分辨出来。以解药压抑毒性后,毒性仍在体内潜伏,此时已无任何‘外症’显现,惟有通过‘内症’方能分辨。但方才老夫以独门手法试过,你体内无任何中毒的‘内症’!”
顿了顿,又道:“或许你虽已中了毒,但后来又被完全化解了,此时中毒的‘内症’与‘外症’亦会完全消失。”
范离憎依旧神情茫然,自语般道:“难道她给我的并非真正的毒药?我怎么没有中毒?”
得知自己没有中毒之后,范离憎除了惊喜之外,又有些不安,他自忖这岂非等于骗了众人一次?此念使他的喜悦之情被冲淡了不少。
悟空像是猜透了他的心思,道:“也许,你服了某种可化百毒的灵药,那么即使吞下了毒物,也不会中毒。”
范离憎摇了摇头,道:“我没有服过什么灵药。”
悟空忽然道:“会不会在你昏迷之时,有人让你服下奇药?我的内力在你体内奔走时,感觉你非但不同于中了毒的人,而且与常人也颇有些不同,只觉你的丹田格外活跃,生机勃勃,而且你自身的内家真力对老夫的内力竟有一股牵引之力,若是你的功力在老夫之上,那倒很正常,可事实上却并非如此。”
“昏迷的时候?前辈的意思是说在……在晚辈遇见水族的‘衣姑娘’那一次?”范离憎否认道:“虽然那一次我昏迷了很长一段时间,但她纵使有可解百毒的灵药,也绝不可能让我服下,她只是在利用我而已。”
悟空点了点头,沉吟道:“说得也是……”一时也难理清头绪,两人都沉默了下来。
最终还是悟空首先打破沉默,他挥了挥手,道:“没有中毒终是好事,何必为此而耿耿于怀?我问你一事,据天师说,他原先的法号无师是你让他改成天师,意即要以天下人为师,是吗?”
范离憎脸上一红,道:“晚辈少时顽劣,还望前辈海涵。”悟空乃天师和尚的师父,范离憎却怂恿天师和尚改了法号,自是天大的越俎代疱。
悟空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已换了话题:“天师又说你曾看见血厄剑上的纹路,可有此事?”
范离憎略略一怔,道:“是!”旋又奇怪地道:“难道这有何不妥吗?”
悟空的眼中闪过极度惊喜之色,以至于连声音都有些轻颤了:“你看到血厄剑上的纹路是何种形状?”
范离憎惊异地看着悟空,他不明白此事为何会让阅历无数的悟空难以自恃,他道:“那……似乎……与人的脉络极为相似。”
悟空颤声道:“来,走近些,让我看一看……”
范高憎见他神情古怪,大惑不解,依言走近。
悟空仔细地端详着范离憎,其目光一直直视对方的双眼,范离憎虽觉不适,却也只能缄默无言。
忽听得悟空显得有些语无伦次地道:“天意,天意……天不亡人,苍天有眼……老夫已等了数十年!”
范离憎见状,不安地道:“前辈……前辈……”
悟空哈哈一笑,大声道:“你知不知道除你之外,他人根本无法在寻常时刻见到血厄剑上的纹路?”
范离憎不解地道:“在下不明前辈所言。”
悟空激动地道:“血厄剑上的确有如人体脉络般的纹路,但平时这些纹路根本不会显现,惟有当它的凶戾之气发挥得淋漓尽致,威力发挥至最高境界时,常人才能看到剑上的纹路!而这时能看清又有何用?
当血厄剑的威力发挥至巅峰时,就可灭天绝地,那时,一切都晚了……“范离憎愕然道:”可我分明看到了血厄剑上的纹路,难道是我当时看走了眼?“
“不,你没有看走眼,也许,你是世间惟一能在血厄剑尚未发挥至巅峰境界时,就能看出剑上纹路的人。”悟空道。
范离憎似乎明白了,却又有了更多的疑惑:“为何偏偏惟有我一人能看到这一点?难道天师和尚他们没有看见吗?”
悟空道:“你可听过这样的谒语:血厄魔兵,邪霸灭世,重华不现,天怒地怨?”
范离憎道:“听天师说过。”
悟空道:“前面两句谒语,不言自明,而‘重华不现,天怒地怨’则是说‘重华之眼’现于天下,血厄便将横行肆虐,天下困苦。”
“‘重华之眼’又是何意?”范离憎问道。
“‘重华之眼’么?”悟空缓声道:“‘重华之眼’是一种千年难遇、世所罕见之眼,它有着常人根本无法达到的玄能,能洞察常人无法洞察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