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簧阁四周突然响起了长剑震鸣之声,此起彼伏,相互呼应,其声甚是清朗淳正!
莫非,是六柄佛门彗剑感应到了血厄剑的问世?
但见天师和尚手中的血厄剑通体暗红,剑身极宽,竟不如寻常之剑那般平展,而是卷曲如破开的竹节,更异乎寻常的是此剑并没有剑鞘,剑身末端并不光滑,而是凹凸不平。天师和尚右手成掌,正好插入卷曲剑身的阴面,剑与右掌竟吻合得天衣无缝!
剑已不再是握于手中,而是与右臂连成了一体。
天师和尚所言果然不假,血厄剑绝非普通意义上的剑,它已不具有“剑形”,惟有“剑神”存在!
但此剑之剑神,却绝对是至邪至恶的!那诡异的暗红色,便如凝固的鲜血,让人一见之下,立时心生不祥之感。
范离憎目睹此剑,脸上忽然有了极为惊讶的表情。
他的瞳孔渐渐收缩,极为专注地注视着天师和尚手中的血厄剑,似已物我两忘!
佚魄心知此剑极为邪异,担心师弟有何不适,急忙道:“师弟……”
范离憎一震,看了看佚魄,奇怪地道:“为何此剑剑身竟有如人之脉络一般的纹路?”
佚魄一怔,道:“剑身有纹路么?”定神再看,却见血厄剑虽然诡异奇特,但剑身却是暗红一片,哪有什么纹路?脸上不由有了担忧之色,道:“师弟,你…
…看走眼了吧?“
范离憎肯定地道:“不,我没有看错,那些纹路与人身上的脉络极为相似,自尾端向剑尖延伸,由粗变细……”
天师和尚神色大变,惊愕欲绝地望着范离憎,纵使范离憎的脸上突然长出了两只鼻子,他也不会如此吃惊。
半晌,他方有些艰难地道:“重师,你所说可是真的?”
范离憎见无论天师和尚,还是佚魄、贪剑老,听得自己的话后,都是一脸惊愕,似乎自己所说的极不可思议,这让他亦不由现出一脸茫然之色,道:“难道你们没有看出这一点么?那些纹路,分明就在剑身上啊!”
天师和尚的脸上忽然有了极为古怪的笑意,没有人能读懂他的笑意中所蕴含的是喜还是惊,抑或是无奈。
他喃喃道:“重华不现,天怒地怨……莫非真是天机莫测,造化弄人?”
一道惊电划空而过!
贪剑老心神一震,喝道:“休得故弄玄虚,和尚,你速将血厄剑放置地上,否则燕老儿的性命不保!”
天师和尚看了他一眼,声音出奇地平缓:“方才我以禅心催血暂时抑制血厄凶性,但时辰绝不会太久,你要好自为之。”
言罢,竟依言取下血厄剑,轻轻置于地上。
剑簧阁外,佛门彗剑的震鸣声更响,竟能穿透风雨之声,清晰入耳!
剑簧阁内地面已有积水,正当天师和尚将血厄剑放下时,剑身四周一尺之内的雨水立时消失,任凭周遭雨水如何流淌,也无法侵入它一尺之内。
好霸道的剑!
贪剑老的眼中有了贪婪之色,射出如饿狼般惨绿色的光芒,如同两团邪恶的火焰。
天下奇兵即将入手,以贪剑老绝贪之心,此刻心中已惟剩兴奋与狂喜。
他的喉底发出如兽般的低叫声,向血厄剑疾抓而去。
就在他的手将与血厄剑相触的那一刹间,整个身躯突然僵住了。
脸上的表情也有了极为短暂的僵硬,随即他的脸上五官突然完全扭曲变形,因痛苦而变形,他的双目瞪得极大极圆,脸部肌肉颤动着,五官全然挪了位,贪剑老那张本就十分丑陋的脸形此时更是显得森然可怖!
他的眼中掠过绝望、愤怒之色,双手伸向空中,似乎试图抓住什么,但他终是不可避免地重重倒地,砸得雨水四溅。
他死了!!
他的肤色赫然变得与毒发身亡的愚剑老一模一样!
莫非,他与愚剑老是被同一种毒所杀?
换而言之,他们应该是被同一个人所杀。
但贪剑老是在众目睽暌之下毒发身亡的,这未免太过离奇,一时间,佚魄、范离憎与天师和尚皆惊愕当场。正自三人怔神间,一个人影倏然由隔墙中疾闪而出,向地上的血厄剑扑去!
佚魄离隔墙最近,人影初现时,他立即警觉,第一时间做出反应:来者定是痴剑老!
根本没有任何考虑,佚魄微一拧身,剑已脱鞘而出,立施杀着,向突然出现的人影截击过去!
他的剑法极快,迅如奔雷,不愧为燕高照的大弟子,无论对方的武功如何高明,也绝对不能对他的攻击置之不理。
孰料佚魄出剑快,收剑更快,剑光甫闪,口中已“啊”地一声惊呼,强拧身躯,生生将势在必得的一剑收而不发,失声道:“师父……”
突然出现的人正是燕高照!
佚魄怔神之际,燕高照已自他身边闪过,伸手一抄,血厄剑已落入他的手中。
从佚魄出手到燕高照得到血厄剑,仅在电闪石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