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多年,日夜皆可望见谷中的剑簧阁,但却永远也仅限于远远观望,从未曾像如今这般直接面对它。
在思过寨众弟子的心目中,剑簧阁一直都是十分神秘玄奥的,可望而不可及,此刻众人的心情自是极为复杂。
剑簧阁为六角楼阁,以坚木构筑,仅开南北两扇门,楼阁以木梁虚隔,上层共有十二扇窗户,窗户紧闭,窗棂上已积满尘埃。
剑簧阁四周铺满了落叶,微风吹过,发出“沙沙”的响声。
忽听得文规一声惊呼:“为何不见小青?”
众人一惊,环顾四周,果然不见穆小青的身影,众人心中顿时一沉!
方才一路疾驰,谁也没有留意到穆小青是否落在最后,至于穆小青何时失踪,更无人知晓。
一定有异乎寻常的事情发生了,否则穆小青绝不可能未及向众同门招呼一声,便自行离开。
佚魄缓声道:“小青师妹应不会有事,否则我们定能听到异常响声。”
没有人开口,每一个人的神情都显得十分凝重。
天师和尚仰首望了望天空,不知什么时候,太阳已隐于一片厚厚的乌云中,天地间登时阴暗了不少。一只巨鹰在上空盘旋、俯冲、掠起,似乎躁动不安。
天师和尚的脸上出现了少有的凝重之色,他沉声道:“进入剑簧阁已刻不容缓,不若我等即刻分头寻找,半刻钟之后,无论有无结果,皆立即返回此地!”
未等众人开口,已有人道:“不必找了。”
赫然是穆小青的声音。
众人愕然循声望去,只见穆小青正自林荫中走出,神色平静如常,身上亦无任何伤痕。
佚魄关切地道:“师妹怎会落于众人之后?可曾有何意外?”
穆小青道:“我只是想推测一下愚剑老毒发身亡的时间而已。”
杜绣然道:“没想到师妹还有这等本领,敢问师妹有没有看出愚剑老是何时毒发身亡的?”
穆小青胸有成竹地道:“一个时辰之前!”
杜绣然本是欲为难穆小青,才出言相问,没想到穆小青竟从容应答,心中更是忿然,当下道:“何以见得?”
穆小青道:“他日我再细细解说,眼下还是见师父要紧。”
杜绣然咯咯一笑,道:“原来师妹只是与我们说笑而己。”
穆小青轻叹一声,道:“既然师姐如此说,我便略作解释,其实要查出愚剑者毒发身亡的时间并不难,因为那棵毒发枯亡的古树上端枝叶末梢仍与平时无异,这表明愚剑老手上的毒尚未传至树端末梢。而水与气在草木内被吸纳的速度应是大致相同的,以那棵古木的高度,便可以大致推算出毒素由进入树干到运行至树梢所需要的时间。”
杜绣然冷笑道:“此言未必太过离谱,又有谁能知道水与气在草木中如何被吸纳?”
文规清咳一声,道:“你师妹一向心细如发,自有我等所不知的妙法。”他对穆小青的偏袒显露无遗,他之所以在这时候插话,想必是不愿穆小青被杜绣然诘问住了。毕竟要窥破水与气在草木中如何被吸纳,绝非易事。
不料穆小青却微微一笑,道:“其实这很简单,装一盆水,滴一滴活羊血,再把一根剥了皮的细藤蔓放入水中,不需多久,藤蔓就会出现一条条红色的经络,而且经络的红色是自下而上延伸,这就是藤蔓吸收加了羊血之水的缘故。”
顿了顿,她歉然向众人道:“此时此刻,还要卖弄。实是不该。”
杜绣然脸色变得很是难看,她冷冷地道:“得了便宜还懂得卖乖,师妹的聪明,我是永远也学不会的。”
穆小青淡淡一笑,竟不再与她争辨。
范离憎心道:“穆小青要察看出愚剑老毒发身亡的时间,有何用意?”
天师和尚缓缓走至剑簧阁北向门前驻足而立,朗声道:“悟空第三弟子天师将入剑簧阁,‘痴、愚、恶、贪’四剑老速速出迎!”
天师和尚一向厚道,这时突然声色俱厉的喝叱,让众人很是意外,何况,愚剑老与恶剑老皆已身亡,天师和尚对此亦已知情,为何还要齐呼四剑老?
一片沉默。
蓦地,有怪笑声由剑簧阁中传出,声如九天响雷,让人心惊胆颤。
一个苍老而枯涩的声音道:“悟空那老匹夫为何不亲自来此?他将老夫困于此地已有数十年,饱受无剑之苦,他若来此,我必与之拼个同归于尽!”
众人皆知四剑老是被悟空收服之人,乍闻此言,惊愕之情可想而知。但闻此人言语如疯如狂,却也只敢说与悟空拼个同归于尽,可见他对悟空的畏怯之心数十年来仍未消去,以至于虽然心怀忿恨,却不敢奢望能胜过对方。
天师和尚神色更为凝重,他缓缓踏前一步,道:“四十年前,你们对我师悟空说已输得心服口服,愿为我师守剑终生,难道你们想反悔吗?”
“哈哈哈,出尔反尔,本是人间至理,又何必大惊小怪?”
话音未落,“轰隆”一声,天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