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女人美到惊心动魄之时,她的美就会成为一种力量。
范离憎不由自主地向白衣女子走去。
忽闻一声轻哼,白衣女子右手微扬。
范离憎倏觉冷风扑面,一缕劲气直取右胸,大惊之下,他急忙侧身避让。
身形甫动,左肋又有劲风扫至,袭击之快之奇令人匪夷所思。
范离憎一闪再闪,刹那间已被逼得将自己一身修为提升极限,在方寸之地做着快不可言的挪移腾掠。
白衣女子右手倏压,劲气立消。
范离憎身形一止,方知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被逼退到了门口处,后背有冷汗涔涔冒出。
一个幽冷的声音在范离憎耳边响起:“衣丫头的眼光还算不错,小子,你既然敢为水族冒险,自是有棘手的事求我们,现在不妨说说。”
范离憎骇然发现自己虽清晰无比地听到了对方的声音,但她的唇喉皆丝毫未动。
莫非,她竟有比“传音入密”更为神奇不凡的“腹音”之能?
极度的吃惊使范离憎一时间根本未曾留意到白衣女子所言内容,当他发现对方眼中有寒光闪现时,方猛地一惊,茫然不知所对,心中却在思忖着:“她的眼神怎么与上次所见毫不相同?”
莫胖子及时开口道:“他的事末办成功,怎敢提出请求?他若是能成功,以我水族之神通广大,又有什么样的要求满足不了他?”
白衣女子缓缓点头,范离憎听得她的声音道:“莫半邪,你越来越能说会道了,不过你所言也不无道理,水族立下的规矩,自是有若泰山,谅这小子的要求也难不倒我们!”
范离憎只觉字字入耳,听得“水族”二字,心中暗自惊讶,不知“水族”为何物,似乎是什么门派之名,恒江湖中又何尝有“水族”一门?
白衣女子唇喉未动,声音缓缓传入范离憎耳中:“据说你是燕高照的第八位弟子,名为戈无害?”
范离憎愕然,心道:“此事皆是由你们一手操办,为何反倒问我?她是不是担心我忘记了这一点,才出言提醒?”
如此一想,他就点了点头。
白衣女子以“腹音”道:“离‘血厄’问世之时已相去不远,但愿你莫要让我们失望!”
“腹音”远比“传音入密”难以修练的原因不在于喉、唇是动或止,而在于“传音入密”
只能传话于某一个单独的人,而“腹音”则能随心所欲,灵活控制。
范离憎心中一动:“又是‘血厄’!”
他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心中对“血厄”已充满了好奇。
白衣女子又道:“我感觉到左近有高手的存在,莫半邪,你可要多加留神!”
莫半邪恭声道:“我莫半邪就是忘了自己的姓名,也不敢忘了萧姑娘的话!”
白衣女子轻哼一声,以“腹音”道:“谁不知你奠半邪最听衣丫头的话?”
莫半邪嘿嘿笑了两声,随即神色一肃,似在倾听什么。
范离憎却一无所闻,他只能看到莫半邪不时地恭声应是,显然,白衣女于此时所说的话,不欲让范离憎听见。
范离憎不由忆起那个月夜里,白衣女子用纤纤手指为他轻轻刮去脸上污泥的情景,那时的她,与此刻简直判若两人!
范离憎心中轻叹一声。
他也不知自己为何叹息。
他很想知道真相,但他亦知道此刻自己根本不能从对方口中问出什么,白衣女子、莫半邪皆行踪诡秘,这足以说明他们不欲暴露太多,也许,在他们的眼中,自己不过是一颗棋子而已。
范离憎并不是一个甘愿受他人摆布的人,但他能忍,在沉默中默默忍受,直到等来合适的机会。
多少年来,他一直是少言寡语,与幽求共处五载,更是如此,因为他们本是仇敌。
既然白衣女子只愿以居高临下的姿态与他说话,他也不会强求什么,他知道白衣女子的武功极可能远在他之上,但促使他愿以“戈无害”身份进入思过寨的原因,并不是因为这一点。直觉告诉范离憎,在思过寨内,必定隐藏着惊人的一幕,隐藏着一个可以让风宫大感兴趣的秘密。
风宫的所作所为,他已亲眼目睹,范离憎从不自认为是少侠,他知道自己从出生的那一天起,命运便注定他与“侠”的称谓无缘。
他是范书的儿子,怎会是“侠”?尽管武帝祖诰为他取名“离憎”,但世间真正能远离憎恨的又有几人?
也许,范离憎自己也没有意识到,面对世人的不信任与偏见,他所做的一切,就是要告诉世人:你们错了!
“是的,你们全错了,莫以为范书的儿子就注定邪恶,我要让你们这些心存成见者全都目瞪口呆!”也许这是深深隐藏在范离憎内心的呐喊,只是,也许至今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白衣女子看了范离憎一眼,以“腹音”道:“小子,衣丫头已在你之前回到思过寨,在思过寨的行动,你必须听她的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