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静风乍听寒掠的狂笑声,微愕之下,沉喝一声:“装神弄鬼,仍是无法挽救你自己!”
他料定寒掠在失利的情况下如此狂笑,定是为了干扰自己的神智,当下毫不手软,“伊人刀”如狂风暴雨般誓要将寒掠彻底击败!
倏闻蒙敏“啊”了一声,声音不大,却足以让牧野静风一惊!
若非有很意外棘手的事情发生,蒙敏决不会在这时候惊慌失措,因为她不愿让面对强悍敌人的牧野静风分神!
牧野静风明白这一点,所以他更为担心!
狂攻一招,生生将寒掠逼得倒退二步之后,牧野静风正待转身,突然感觉到身后有强悍至极的劲气暴袭而至!
背向敌人,而且被来敌占了先机,不宜硬拼!
牧野静风“伊人刀”乍收,倏而斜指直击地面!
身形借力反弹,以他那绝世轻身功夫飘然掠起,而他的“伊人刀”则已挑飞地上几块石子,在他骇人内力的作用下,几块石子如电射出,直取身后来历不明的敌人——其目的并非伤敌,而是为了自保!
牧野静风已感觉到身后来敌的功力不在寒掠之下!
如风一般飘出数丈远,强自拧身,牧野静风这才飘然落定!
抬眼一看,终于看清了突袭自己的敌人!
来者是与寒掠一样苍老得不知年纪的老者,一身金黄色的衣衫在阳光的照耀下泛起眩人之光!
甚至连他蓬乱披散的一头长发也是金黄色的,便如同一团正在燃烧的火焰!
在他的肩后,露出了一截兵器,兵器极可能是护手钩!
最为诡异可怖的是他的脸容,他的脸部赫然是一片赤红,神色间带有一股骇人的煞气,仿若一个欲择人而噬的红魔!眼中闪着横霸凶残的光芒!
牧野静风正自心惊间,倏闻四周响起一片欢呼声:“炎老无敌!炎老无敌!”
牧野静风举目四望,心中一沉!
但见芦苇荡内一地尸体,残肢断骸七零八落地散在地上,鲜血早已把芦苇荡的卵石、芦苇皆染成红色。更有死难者破碎的衣衫随风飘起,飘落在远处的芦苇上,随风而动,便如一个个不肯逝去的冤魂!除了白辰、白茹,白家近二百口人及接天楼的人竟悉数战死!
白智秋亦已无声无息地倒在地上,他的全身一片赤血淋漓,已无法分清究竟哪一处伤是致命的伤。他的双目愤怒地张着,直视苍天,至死不肯暝目!
伏龙堡的堡主贺烈还活着,但他的脸色比死人还难看,他的右臂已荡然无存!
白智秋的武功本在他之下,但白智秋状如疯狂的狂杀之态,却让贺烈暗萌怯意!
如果不是帮中弟子及时相救,那么被白智秋一剑斩下的将不是贺烈的右臂,而是贺烈的头颅!
风宫的人果然是强悍至极!他们在击杀了所有对手之后,虽然伤亡惨重,却仍有三十多人活着!
每一个尚且活着的风宫属众无一不是伤痕累累,状如血人!
目睹这惨烈至极的一幕,牧野静风心中如有千斤重石!一种深深的懊悔与愧疚在吞噬着他的心灵!
他自忖虽然自己是因为救儿心切,才答应血火老怪让他召集这些人,但与这数百条性命相比,这个理由却显得苍白无力了!
如果可以重新选择,那么,牧野静风必定会选择放弃,放弃借助血火老怪寻找儿子牧野栖这条途径!
可世间的一切都是如流水一般一去而不复返了!
面对不可挽回的错误,牧野静风除了心痛之外,更有对风宫的仇视!
他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会为了似乎根本无足轻重的理由而掠杀了这么多人的性命——而他们亦同样付出了代价!
难道,他们是一群以杀人为人生之乐趣的人吗?
倘若真的如此,那么他们便也是最无权利继续活下去的人!
※※※※※※※※※
寒掠当然要笑,虽然他与牧野静风疾拼数十招之后已渐处下风,但此时,他已感觉到他的师兄到来了!
他的师兄便是被风宫属众称为“炎老”的炎越!
在炎越尚未出现时,寒掠便已感觉到了他的存在!他对其师兄太熟悉了,以至于彼此间就是相距在一里之外,也可以感觉到对方的存在!
既然如此,寒掠便没有理由不笑!因为炎越一旦感觉到他的存在,便必定会来此地,那么,合他们师兄弟二人的修为,就无惧于牧野静风了!
甚至可以说是稳操胜券!他不信足足比他小一甲子的牧野静风能够挡得住他们师兄弟二人的合击!
炎越果然出现了,甫一现身,远远便看见寒掠形势不妙,立即突袭牧野静风!生生逼退牧野静风之后,寒掠与炎越相顾纵声大笑起来!
笑声疯狂张扬,目空一切!
他们已整整蛰伏了五十年!整整五十年间,他们从未在江湖中抛头露面,这对争勇好斗的他们来说,是一种多么难以忍受的煎熬啊!
而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