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是否够格与你相提并论。”
范书有些腼腆地笑了。
“一个身为三千弟子之首的人,有如此腼腆的笑脸,说明他绝对不是心傲之人!”牧野笛心中这样想着。
范书道:“令郎天资过人,武功更是卓绝,我又怎能与他匹比?”
正说话间,外面有人禀报晚膳已备好,请范书过去用膳。
范书显得兴致很高地道:“与先生言谈,有如沐浴春风之感,委实不愿就此打住……”
牧野笛哈哈一笑,道:“范城主是否有心让我同去,却又怕我伤势大重,想将晚膳设于我这边,与我共进,却又觉得有些不巷,是也不是?”
自从心中之结解开后,牧野笛精神大振,伤势也似乎好了不少。
范书有些难为情地道:“什么事都瞒不过牧野先生。”
牧野笛大度地道:“不瞒范城主,我与你亦有一见如故之感,你心中所想正合我意,居于此处,似乎已闻到菊香,想必外面定是菊意盎然了吧?”
范书道:‘‘事务之余,在下也爱摆弄一些花草,不过都是附庸风雅而已,但城中弟子见我爱好此道,便在我常在之处所皆种上了花草,倒也投我心意。”
牧野笛有些惋惜地道:“可惜我仍未复元,不能陪范城主尽兴。”
范书便道:“在下珍藏了一坛‘千菊酒’,一直没有觅得适合饮它的时机,待以先生伤愈,令郎平安归来之际,便是启坛之时。”
牧野笛颇感兴趣地道:‘千菊酒’顾名而思义,是否便是由千株香菊泡成?”
范书笑道:“名为千菊,其实只有三百余株,不过这三百余株菊花却是品种不一。”
牧野笛忍不住叹道:“三百余种菊花……便只是想想,也能想出那份四溢的清香了。”
范书道:“也只有先生这样的人,才配喝这样的酒,先生武功高绝,武林中却未曾闻先生大名,皆是因为先生如这淡菊般,淡泊自清。”
他有些神往地叹了一声,道:“不知范某何时才能如先生这般超然。”
牧野笛的心顿时提得更高了。
正当他焦虑不安之际,忽闻衣袂掠空的响声。
转眼问,院子四周的院墙已然多了二十几个人,个个手拍利刃,寒刃在夜色里逼人夺目!
牧野笛一惊之下,才发现这二十多人皆是背向自莫非,他们是为护卫自己而来的?
忽忖间,厮杀声仍是不绝于耳,牧野笛虽已受了内伤,身手大不如平时,但绝世高手敏锐的辨察力却还在,他很快便发现厮杀声由西向南方向一步一步地向这边靠近,而且速度极快。
“难道来者的目标真的是我?”牧野笛大惊,这些年来,他一直隐居于江南无名小镇,即便偶尔为寻找师门逆徒或探听牧野静风的消息步入江湖与他人发生冲突,对手也都是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又怎么会有可能来霸天城向自己寻仇呢?
正心神不定之际,忽听得房门“吱呀”地一声响,牧野笛蓦然回首,发现屋子里已多出四个人。
四个人恭敬地对牧野笛施礼道:“牧野先生,城主让我们四人来陪伴先生!”
说是陪伴,无疑便是保护,只是为了顾及牧野笛的面子而已。
牧野笛忍不住道:“域中究竟出了什么事?”
四人面面相觑,迟疑道:“这……”
牧野笛立知他们有难言之隐,他们自有身不由已之处,于是便宽宏地道:“我只是信口问问而已,不必放在心上!”
其中一个留了三溜清须的三旬汉子立即道:“多谢牧野先生。”想必谢的是牧野笛不再追问以免他们为难吧。
当下四人便悄悄地立于这间屋子的四个角落里,无声无息,仿佛他们已成了一件没有生命的一张椅子或一只柜子。
牧野笛已感觉到四个人的武功都很是不俗,能够让自己如此无声无息地立于一个角落中,就决不会是平俗之辈。
虽然无声无息,但屋子里突然多出四个身怀兵器的人,那感觉一定是怪怪的,牧野苗知道这四个人对自己并不会有威胁,但他仍是觉得有些不自在。
尤其是他根本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要重点守护自己——包括院子外院墙上站着的二十几人。
那二十几个人便如同是从院墙上长出来的一株草一般,默默地伫立院墙上。
此时,厮杀声仍是在不断地向这边逼近,大约已是庄三十丈之内7。
金铁交鸣声及惨叫声更为清晰入耳,但已不似原先邪般密集。
是不是因为进犯霸天城的人已被围杀了一部分。
无从知道。
牧野笛所能看到的只有九尺高的院墙。
以及院墙内的菊花。
以及院墙上的人。
原来最不好受的滋味是明明关注着某一件事,但又只能眼睁睁地旁观这件事的发展变化,而不能对此事起任何作用。
牧野笛手中的剑已被他的手握得湿漉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