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天,又为他建了一座楼阁,待他出生时,便将此楼送给他,此楼阁自是称作笑天楼了。”
水红袖大感兴趣地道:“笑天……范笑天……的确不错,可若是女儿呢,那就有些不妥了,范大哥,你为何要取个这样的名字?”不等范书回答,又抢先道:“让我先猜一猜……”偏着头略略沉思,便展颜道:“我明白了,范大哥是觉得我们三人都是孤儿,所以便少了欢笑,待到孩子出生后,就有爹娘,还有红姑、红姨疼他,他岂不是可以天天欢笑?范大哥,所以你便取了个名字叫笑天,对不对?”
范书笑而不答,其实他将未出生的孩子取名为笑天,其意便是要笑傲天下,只是这层意思,却是不便与女人说的。
如霜担心牧野静风安危,又催促水红袖快说下去,水红袖说起牧野静风,自然是有兴致些,当下又接下去将经过说了,说到一波三折、柳暗花明处,如霜神色紧张,连范书也被深深吸引了。
末了,水红袖道:“我挂念如霜姐及范大哥,所以便不再与他们同行,转道来了霸天城。”
如霜笑道:“怕不是因为这一点吧?”
范书却脱口道:“可惜,可惜……”
水红袖好奇道:“什么可惜?”
范书一怔,复而自笑道:“我说让那黑衣人走脱了太可惜,若是将他一举擒下,武林日后岂不是可以太平了么?”
至于他心中所想的,却不是如霜、水红袖所能知道的了。
水红袖道:“这也无甚可惜之处,单单一个黑衣人,还能翻江倒海不成?单凭穆大哥一人,便将他打个落花流水!”
其实牧野静风与黑衣人决战,大约是难分伯仲的,更不用说“落花流水”了。
范书沉默了片刻,然后道:“你们姐妹二人一定有很多话要说,我一个大男人自是不便插在其中了,我会差人送来午膳。”言罢,便退了出去,反手掩上门。
待他走后,水红袖掩嘴笑道:“范大哥越来越像个一城之主了,上次在霸天城的时候,他还称午饭为午饭,这一次他已将午饭改称为午膳,却不知下一次他会将它再改称什么。”
她自己也觉有趣,乐个不停。
如霜却没有笑,她似乎是漫不经心地道:“穆大哥是喜欢你多一点,还是喜欢你所说的敏儿姑娘多一点?”
水红袖的笑容便消失了,她咬了咬嘴唇,直把嘴唇咬得发白,才说出一句话来,道:“谁稀罕呢……”
目光投向窗外,有些出神。
如霜今天却显得有些不寻常,竟仍是不依不饶地道:“假若穆大哥有一天告诉你,他只喜欢你一个,日后你却发现他又与别的女人在一起,你会不会怪他?”
水红袖丝毫没有听出如霜弦外之音,她心道:穆大哥倒是说过喜欢我,而且是当着数百人的面,不过却未说只喜欢我一个。口中应道:“倘若他这么说了,我知道以穆大哥的人品,一定能说到做到。”
她的眼中有了神往之色。
如霜轻轻地道:“你说得也有道理……只是,有时候常有让人大吃一惊的事发生……”说到后来,声音越发小了,倒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范书一个人在一间看上去颇为寻常的屋子里坐着,整整半个时辰,一动不动,仿佛便如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般。
孙密便在外面静静地等了半个时辰,他甚至连喘气声也压得很低缓,站在门前半丈远的地方,一动不动。
他已经很了解范书的习惯,知道在这时候,惊动范书,比在范书熟睡中惊醒他更不可原谅,他知道谁若信了范书,谁便是傻瓜,同样,范书也从不真正地信任谁。
也许,孙密是惟一的一个例外。
虽然孙密是范书的惟—一个信任的人,但孙密对范书仍是有畏怯感,而且日甚一日,大约正是因为他太了解范书了,所以才有这种畏怯感。
他知道范书杀任何一个人,都并非不可思议——这也包括孙密他自己。
一声清咳。
这说明范书已从沉思中醒过神来了。
于是孙密以恰到好处的声音道:“城主——”
“进来吧!”范书的心情看来不错。
孙密心里不由轻松了不少——同时他也为自己这种轻松感而奇怪,窃笑自己未免大妄自菲薄了,竟对范书畏怯至此!
范书端坐在一张椅子里,笑意盈盈地看着孙密,道:“是否又有什么好消息告诉我。”
孙密没来由地在心里打个寒颤,道:“属下无能,至今黑衣人他仍不肯再多说半个字!”
范书并不恼怒,而是推心置腹般地道:“我说过多少次了,这儿只有你我二人,你我便以兄弟相称,别人不了解我,你对我可是知根知底的!”
孙密很恭敬地道:“属下不敢,属下只知道现在城主便是城主,我理应当然地该为城主效力。”
范书脸上笑意更甚,口中却叹道:“所谓高处不胜寒,我今日可算懂了,原来一到高处,连最亲密的人也要退于三尺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