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声又起!
牧野静风的脸色变得苍白无比了,渐渐地连五官都略略有些扭曲,面目显得有些狰狞之色!
可是他无法动弹一分一毫!敏儿对他的武功太了解了,她的手法用得很重。
慢慢地,他脸上有黄豆般大小的汗珠滚落!
敏儿若有所思地看着这种变化,轻轻地道:“虽然你不愿说话,但我知道你的这种变化与这个吹箫之人大有关系,只是这一次,他注定只能徒劳了。”
她心道:“穆大哥,无论如何,我必须让你在这山洞中呆上几日,但愿在这几日中,我能看出其中的端倪。”于是又重新把牧野静风背到了刚才所在洞中的位置。
范书急匆匆地沿着牧野静风滚落的方向一路向下摸寻,他没曾料到自己已中了敏儿之计,待到他找到一截朽木时,才恍然大悟。明白滚将下来的不过是一截朽木而已,真正的牧野静风一定还在上边!
牧野静风欲杀武帝祖诰而伤了武帝,无疑将遭到天下人共讨,若是能擒得牧野静风,当然是奇功一件,同时又可借机除去一个潜在的竞争对手!
所以范书很快便决定沿原路返回,他亲眼目睹了牧野静风双腿都受了伤,而且内伤也不轻,不可能逃出多远!
没想到顺着来路往回走,仍是一无所获!此时雨虽已渐渐小了,但路却是颇为泥泞,范书的心情极差。
一不留神,竟把一只鞋子陷进了泥中,范书暗叫晦气,低下头去摸索着寻找鞋子,就在他低头的时候,忽闻衣袂掠空之声响起!
范书一惊,忙将本已低伏的头又向下压了压,他心中第一个念头就是:是牧野静风!但很快他又否定了自己。声音几乎就响在他的头顶!
冷眼一瞥,只见一个人影如流星般划向山巅!
若在平时,牧野静风的轻功自然能做到这一点,但今夜却绝无可能!
此人是谁?莫非便是那神秘人物?
范书不由自主地随着这个人影向山顶而去。那人竟是直奔武帝祖诰的石屋而去。范书越发惊愕,抵不住巨大的好奇心,冒险尾随那人靠近石屋。
人影一闪,便不见了,显然是进了石屋!
果然很快范书便听到屋子里有说话声传出,范书将心一横,借着树影乱石的掩护,如一只灵猫般向石屋靠拢。
透过一扇窗户的窗纸,可以看到有两个人影,相对而立!
范书索性把鞋子脱了提在手上,然后小心翼翼地走近窗户。
只听得武帝祖诰的声音忽然响起:“今夜牧野静风的事是否与你有关?箫声是否乃你的杰作?”
一听到“牧野静风”四字,范书的双耳一下子竖立起来,生怕漏过一个字。
只听得另一个声音道:“此时知道这一切又有何用?你已受了重伤,我可以在瞬息之间取你性命!”
范书一惊!
又是何人要取武帝祖诰的性命?而且此人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耳熟!他忍不住探身向前,从窗缝向里望去。
因为窗缝大窄,范书所能看到的范围有限。他只看到了祖诰一人,只见武帝祖诰脸色苍白,这使得他的脸庞格外瘦削,一身长衫己是被鲜血浸透!见此情形,范书虽知武帝祖诰是旧伤发作,但仍是心惊肉跳!
只是祖诰那阅遍沧桑的双眼仍是闪烁着坚毅的光芒,让人不由联想起不倒的苍松!
忽闻一声冷哼,便见又一个人影出现在范书的视野中,闪电般袭向武帝祖诰!
范书惊呼失声!
他并非为武帝祖诰遭到攻击而惊呼,而是因为他发现石屋中的另一个人赫然就是曾在死谷中出现过的黑衣人!虽然对方仍是蒙着面,但那种阴骛的气势却足以让范书一眼认出!
惊呼声虽然不大,但足以让屋内之人听到了。
黑衣人竟能将雷霆一击生生止住,霍然转身,目光冷如寒冰,让人心悸!
一翻掌,一股猛烈无匹之劲气向范书这边席卷过来!
范书暗自懊恼!他不敢怠慢,赶紧斜斜飘出三丈开外!“轰”地一声,窗棂已碎!
范书心念一闪,不退反进,身形掠空而起,一个斗折,已穿门而入!
他如此举措,今屋内二人都大感意外,按理他的行踪被发现.应该立即逃遁才对!
所以无论武帝祖诰还是黑衣人,都不由一愣!
这便是范书心计过人之处。
他心知如若黑衣人的武功远在自己之上,那么自己即使想逃,也是力不从心,黑衣人被发现行踪,阴谋败露,自然不会放过范书,那时只怕性命堪忧;如若黑衣人的武功与范书的武功在伯仲之间,或是还不如范书,那么他就根本不需要逃走,他可以合祖诰之力对付黑衣人!
权衡之下,无疑是应该选择留下来,但在那样的关头上,他能迅速地做出这种判断抉择,自然非常人所能及!
黑衣人眼中闪过一丝惊愕!
范书向武帝祖诰行礼恭声道:“晚辈范书见过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