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失声道:“他—一他是墨乘风?”
墨乘风的出名并非因为他本身,而是因为他是英雄楼最后的唯一一名幸存者!而且他活下来是那么的不容易!
受人尊重的英雄楼已不复存在,人们便不自觉地把对英雄楼、对卓英雄的尊重转移到了墨乘风的身上!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变得复杂了。
“虾公”一时有些发怔,如果此人真的是墨乘风,那他又怎敢再出言相辱?
但他的同伴却不肯就此善罢甘休,其中一人冷笑道:“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以为头上缠了一抹白布别人就真的把你当作墨乘风了吗?”
江湖中人都知道墨乘风额前尚有一截半寸长的剑刃露在外面,故平日一直以白布缠着。
细瘦汉子淡淡一笑,伸手慢慢地解下缠在头上的白布。
当白布解下之后,所有人的目光全落在了他的前额上。
赫然有一截半寸长的剑刃露出他的额头!
看者无不心惊!
即使是一根针扎在脑部,也是奇痛难忍,何况是一截断剑!
以触目惊心来形容,实不为过!
一时酒楼所有的声音全都消失了!
一个胖胖的商贾模样的人正在倒酒,酒已倒满了,但他却忘记了停下,任凭酒水倒了一桌。
连桌子底下的一条大黄狗本是一直晕晕欲睡,这下似乎也被满楼内异常的气氛所惊动,一下子支起身子,惊惶四望!
“虾公”牙疼似的倒吸了一口冷气,慢慢地坐了下来,他的脸L哭也不是笑也不是,极为难堪。
他的三个同伴也有些尴尬地悄悄收回了兵器。
“虾公”干咳一声,道:“误会,误会,程某冲撞了墨大侠,还望多多包涵!”
虽然谁也没有见识过墨乘风的武功,但仅凭英雄楼的声名,也足以让墨乘风深受众人的尊重。
却听得墨乘风很诚恳地道:“我并非什么大侠,只是这位程兄弟所说之言的确有假,阴苍根本没有死!”
以英雄楼弟子的身份说出这句话来,那分量可就绝不一般了!
酒楼中人齐齐动容!以前他们也听到了不少千奇百怪的说法,其中自然不乏有人说阴苍依然还活着的,只是人们都抱着“可信可不信”的态度,根本不往心里放。
但这一次,人们都不能不慎重对待了。
西墙边的一男一女此时也平静下来了,又把本已压得很低的斗笠再低压了一些。
与墨乘风同桌的人大有受宠若惊的感觉,他们赶紧向墨乘风敬酒。
墨乘风婉言相拒道:“多谢诸位美意,只是我脑部受损,至今仍时有剧痛,如若饮酒,必会发作。”
众入一听,心中都有些感慨,暗想:头颅之中若留了一截断剑,其中的滋味不言而喻!
“虾公”此时似乎己忘记了方才与墨乘风之间的不快,他遥遥举杯道:“墨大侠的话我们自然是信的,却不知阴苍为何未死?如今又在何处?”
墨乘风面有难色地道:“此事关系重大,恕墨某不能说出来。”
他越不说,众人越是心痒难捺。许多人不远千里赶到青城山,为的就是此事。如今墨乘风一语惊人,他们如何肯轻易放过?
西墙边的那男子一口一口地呷着酒,动作显得很机械,也许此时他的心思早已不在酒上了。
这时有人道:“死谷早已不复存在,如果墨大侠知道阴苍现在何处,何不联络天下豪杰,一举围歼阴苍?也免得夜长梦多,武林再起风雨!”
众人纷纷附和。
墨乘风赶紧起身,面有难色地道:“并非在下卖关子,此事的确无法相告,一旦事情办妥后,你们自然会知道阴苍的去处。不过有一点请诸位毋需担忧,那便是阴苍永远也不能再为祸江湖了!”
此言一出,又是满楼皆惊!
像阴苍这样的人物,只要一日不死,他便有东山再起的可能。墨乘风却出此言,是何用意?
墨乘风大概是担心言多有失,连忙呼来小二要结帐告退。掌柜知道他是英雄楼的人,再见酒楼中人对他都如此客气,又怎会再收他的钱?
推让再三,墨乘风只好收回了银两,匆匆而去。
墨乘风离开后,西墙边的那对男女也立即结帐而去了。
他们竟是悄悄地跟在墨乘风身后!相距二十余丈。
墨乘风走了一段路后,突然一个拐弯,离开了大道,拣了一条荒僻的小道。这条小道大概是樵夫踏出来的,不但路两侧棘荆灌木丛生,就连路中间也是布满了杂草枯枝。
这条不像路的路蜿蜒着似乎是要穿过一片山坡后再沿山而上。
路两侧几丈之外便是高大的林木了。
头戴斗笠的一男一女便从路两侧的林子里穿行,看样子他们的武功都极为不俗,行走在如此崎岖不平的山林中竟如履平地!虽然林木枝叶纵横交错,但他们竟能如水中游鱼一般从容穿行!
山道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