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笛却铁了心,他道:“我已耽误了几年,又岂能再耽搁?师父当年是如何待徒儿的,徒儿铭记于心,那么风儿留在这里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说到这儿,他取出自己怀中的骨笛,交给空灵子,道:“为了能让风儿苦心潜炼,我便不再来了。若他是可造之才,待到他完成师父您的心愿之后,再让他来找我不迟。这笛子跟了我二十几年,现在便留给他。”
这时,人猿大呆已备好一根藤蔓,它把一端抓在手中,另一端垂下山崖。
牧野笛面向空灵子跪下,叩了九个响头,声音有些嘶哑地道:“师父,弟子告辞!”
空灵子缓缓地点了点头!
牧野笛伸手在牧野静风的头上抚摸了一阵子,然后黯然转身,双足一点,身在空中一个斗折,已将藤蔓抓在手中,便飞身而下,转眼不见踪影。
这时,一直哭个不停的牧野静风突然停止了哭闹!
空灵子很是奇怪,他惊异地道:“孩子,你怎么又不哭了?”
牧野静风道:“我知道现在我哭也没有用了,因此自然不哭了。”
空灵子一楞,吃惊地看着眼前这个四岁小儿.他没想到这样稚幼的小孩子,也能把一些事情看得如此明白。看样子,他的天资的确不凡!
尽管空灵子也与楚家人及牧野笛一样疼爱牧野静风,但在不应山的日子,与以前在家中的日子,仍是不能比拟的。
家中大伙儿都众月拱星般地尘婆他,而在这儿,只有一个半身不遂的师祖爷爷以及一个高兴时龇牙咧嘴,不高兴时亦瞪眼龇牙的大呆。他们都是不太能逗牧野静风开心的。
好在空灵子那超凡入圣的武功渐渐地吸引了牧野静风,空灵子虽然下身已不能动弹,但他仅凭两只手,已完全可以完成常人的任何动作。
不应山的生活自然是清苦的,在这儿,一切都必须自己动手,吃的东西要么是瀑布潭中之鱼,要么是山崖上诱捕之肉,最好的牙祭是大呆从山崖的一些小石洞中捕到的飞鸟。
人的生命力其实是极强的,粗茶淡饭与锦衣玉食一样能孕育出健康的躯体。
牧野静风平日最爱问的是二个问题:要么问空灵子为何住在这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地方;要么问山崖之上都有一些什么,是不是只有一些豹子与山羊?
对于这样的问题,空灵子一概都说:“到了你应该知道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
牧野静风心想:“应该知道的时候又是什么时候呢?”
这个时候比空灵子想象的要整整早上一年。他本以为应该在牧野静风十六岁时再告诉他,但牧野静风武功进展之快,远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所以空灵子决定提早一年把事情告诉牧野静风。
十五岁的牧野静风,已是一个英气逼人的少年了。
初来的粉雕玉琢之感已不复存在,山野之风、之阳光赋予他一种充满野性的独特魁力!
他的那双眼睛与他父亲的眼睛很像,但比他父亲的更显得灿烂澄明!
这是一个没有世尘俗气的少年!他如同山野般自然而质朴,他的野气,也是一种与“物竞天择”相适应的那种野气。
同时,他的母亲楚清那如诗如歌般的气质也在他的身上隐现。
在十五岁的牧野静风身上,已同时容纳了剽悍与淡雅。
这样的少年,想不充满魅力也不可能了。
在他十五岁的一个晚上,空灵子破例没有让牧野静风去练武场练武,而是与他一起在月色下盘途气好。
月色很淡,把世间的一切都置于一种梦幻般的境地中。
大人猿大呆已老了,不再如数年前那样喜欢与牧野静风嬉闹,它也规规矩矩地坐在离他们不远之处,双手托腮,就像一个沉思着的哲人。
空灵子待牧野静风坐定后,慈声道:“孩子,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为什么要生活在这种地方吗?今天,我就要告诉你了。”
此时的牧野静风自然能够猜想到师祖爷爷如此做自然有不得已的苦衷,于是,他道:“那时徒孙无知,才有如此疑问,师祖爷爷切莫放在心上,知不知这原因,都是无所谓。”
空灵子淡谈一笑,道:“这事迟早是必须告诉你的。”
牧野静风赶紧整襟肃穆,仔细聆听。
空灵子开始述说一个鲜为人知,且又关系着整个武林命运的故事。
也许,说它是故事是不准确的,因为这是一件真真切切地发生在数十年前的事情。
很古的时侯,天地未成,混混吨吨,天地浑如一体。
盘古生其中,有一万八千多岁,遂开天辟地,阳清为天,阴浊为地,盘古在其中,一日九变,袖于天、圣于地.天日高一丈,地日厚一丈,盘古日长一丈。
如此又复一万八千年,天数极高,地数极深,盘古极长!
盘古死后,气成风云,声为雷霆,左眼为日,右眼为月,四肢躯体为四极五岳,血液为江河,筋脉为地脉,肌肉为团土,发鬓为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