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伤心事。”牧野笛宽容地一笑,道:“没什么,十几年来,我已经习惯了。”他看看远处缓缓下落的夕阳,轻轻地道:“不过,如果有父母的话,我想,我会更幸福的。”
楚清沉默了一阵,轻声道:“你走吧。”
牧野笛看了看她,道:“我走过来的路上都颇为荒凉,姑娘是往我来的方向去么?若是如此,我……我倒可以送你一程。”楚清道“我的家就在你将去的那一面山脚下。”牧野笛欣慰一笑,道:“如此更好,我们便一路同行吧。姑娘总得容我报答一下你的救命之思吧?再说现在天色也不早了。”楚清却道:“你……你暇七一步吧。”牧野笛诧异地道:“为什么?”楚清别过脸去,道:“不为什么。”但牧野笛却已看见她的脸上有泪水滑落。联想刚才听到的抽泣声,牧野笛一下子不安了,他有些磕磕巴巴地道:“姑娘,你究竟怎么了?莫非……莫非是我让你受了委屈?”
楚清摇了摇头,泪却流得更欢了。
牧野笛手足无措地站在她身边直搓手。楚清道:“你还不走?”见牧野笛还没有动身的意思,又道:“你若再不走,我可真要责怪你了。”牧野笛自然不怕她责怪,但他不想让一个救了自己性命的人生气,于是他道:“那……那我暇七了,姑娘自己保重,天色真的不早了。”楚清保持沉默,一言不发。
牧野笛心中叹了一口气,不明白她这是怎么了,他又说了声:“多谢姑娘救命之恩。”这才转过身,向山脚走去。他走得很慢,因为他希望能等到楚清,这时天色已变暗了,几丈之外的东西便看不清,他实在不放心让楚清一个人呆在山上或一个人走这样的山路。可即使他走得再慢,仍是无法等到楚清,眼看就要走到山脚了。
牧野笛想到她的流泪,再看看越来越深的夜色,心中“咯蹬”一声,霍然转身,不顾一切地向山上疾掠而因为刚中了毒,所以他的体力已大不如平时,这么一路疾行,竟也把他累得直喘粗气。当他掠至山巅时,看到楚清仍是坐在那儿,这才松了一口气,轻咳一声,示意自己来了,以免吓着了楚清。楚清却未抬头。牧野笛又有些不安了,他走近了一些,才见楚清的双肩在轻轻耸动,悬着的心这才落了地,便躬下身来,道:“姑娘,随我下山吧。”他打定了主意,如果楚清还不同意,他便要强行把她带下山。
却听得楚清幽幽地道:“你为什么要回来?”牧野笛想了想,道:“我放心不下。”这是实话。因为是实话,所以他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楚清却道:“你为什么放心不下?”这可把牧野笛一下子问住了,这—这还有为什么吗?就算她不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对一个在黑夜中独自一人身处山颠的弱女子也是会担忧的。他只说了一个字:“我……”便噎住了。
突然,楚清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如秋水般的目光看着他,颤声道:“如果……如果你不回来,我便终身不嫁,现在,你回来了,我……我要嫁给你!”她的直率连她自己都被吓了一跳!其实,一些平日文秀内向的女孩在真情降临的时候,会比一般人更为火热,更易超越理智!
牧野笛有些茫然,因为他一时还没回过神来,当他明白过来时,身子便一下子僵在那儿,一动也不能动!为什么会是这样?怎么会是这样?他如同呆了一般任楚清握着他的手,思绪便如断了线的风筝般胡乱地飘着,恍恍惚惚的。
在他看来,楚清这样的话太突如其来、太不可思议、太无法接受了,但在楚清看来,这却是她经历了无数的思虑后才说出来的!她不会后悔为牧野笛疗伤去毒,但当她处理好牧野笛的伤口后,她一下清醒过来:她与牧野笛之间已有了极深层次的肌肤之亲!虽然这是为了疗毒,虽然牧野笛对此一无所知,但这对于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孩来说,已是一种极为惊心动魄的经历!楚清所做的一切,只有在夫妻之间才会如此的!
她出生于书香门第,“男女有别、授受不亲、从一而终”等诸多思想早已在她的心中根深蒂固,如此为牧野笛疗毒不是人命关头迫不得已,她如何肯做?事情急迫时不顾细想,待静下来,才发现自己已将自己推入了一个进退两难的境地!
每一个女孩心中都会设想有一个可让自己怦然心动的人。牧野笛的卓绝不凡之英姿加上他苏醒后的举止言行,已足以让楚清心跳不已,何况因为有了肌肤的接触,便有了一种“先入为主”的感觉。所以,如果可以任她选择的话,她愿将一颗芳心系于牧野笛身上,这样一来,先前的尴尬也可扫除——与自己的男人有肌肤之亲又算什么呢?
这当然是一个不错的解决方法,可她与牧野笛素昧平生,又岂可草率提出这样的要求?这岂不是有了挟恩图报之嫌?再说牧野笛又会不会由此而鄙视自己?偏偏恼人的是牧野笛又恭谦有礼且颇具侠义之心,否则她倒可以略为轻松地将这件事从心头放下。
不知为何,左思右想.她竟下了决心:“从此不再嫁人!”连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何会下这么大的决心。但牧野笛却回来了。他一回来,便一下子打乱了她的心思,这使得她心中升起了一个有些一厢情愿的想法:“也许,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