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一位手下低声交代着什么。
重新坐下用餐,我幸灾乐祸的打趣道:
“研姐,当你扮作如今这种落魄的大家闺秀模样,当他人不知道你就是威震天下的圣门‘阴后’时,想打你主意的狂蜂浪蝶还真是层出不穷,前仆后继呀!”
对面的玉人显然对这个问题半点兴趣也欠奉,只是冷哼了一声算作回答。
也难怪,像数日前的王魁介,又或是现今的李子通,以祝玉研孤芳自赏,睥睨众生的眼光,以及痴情无悔,饱受创伤的心境,又怎会将他们融进眼内半点!?
不行以研姐的个性,如果有机会,妄自尊大,不自量力的李子通死定了。
果然,对面的玉人语声清冷的道:
“刚刚如果合你我二人之力,即使那些护卫再怎么尽责尽责,他李子通也注定是在劫难逃,你为何就半点动手的意思都欠奉呢?”
摇摇头,我苦笑一下道:
“李唐实施的是府兵制,士卒闲时归于乡里为农,战时上马抡刀为兵,换句话说就是全民皆兵。而且身为先秦后裔的关中、关西一带民众尚武之风甚浓,再加上唐军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故李唐军队的战力异常强大恐怖。
而少帅军实施的是义务兵制,时间为五年,也就是说都是专业士兵,经过长时间正规训练的他们若论战力绝对比李唐军队只强不弱,但他们却仍算不上是一支百战不殆的钢铁之军,研姐知道欠缺在哪里吗?”
“欠缺的是经验对吧!”
“不错,所以我们现在非但不能够刺杀李子通,反而还要养着他,直到他在血腥攻伐的沙场之上,成功将少帅军磨练成一支不折不扣的铁军为止,那时,才是他功成身退,兵败授首的最佳时机。
只有经过血腥战场的真正洗礼,在以后面对更加强悍的王世充郑军,李世民唐军,甚至是窦建德夏军时,少帅军才能够彻底爆发出他们所具有的全部战力来。”
凝思片刻,祝玉研重新抬起螓首道:
“若寇仲将来与李世民对阵沙场,你认为他们谁会获胜?”
“寇仲善攻,李世民善守。寇仲用兵灵活机动,不依常规,每每总能出奇制胜;李世民用兵稳扎稳打,正奇合一,犹善避锐击惰、疲敌制胜。若二人真的对决沙场,就好比最锋利的矛遇上最坚硬的盾一般,结果实在难以预料。”
“那小天你呢,你若对上李世民结果又会怎样?”
“战场之上决定胜负的因素太多,未到实战之时,谁敢轻言胜负。不过,若是笑某人将兵,起码他李世民应更加头痛才对。因为小弟行事更加离经叛道,刁钻古怪,无论是何种阴险毒辣,卑鄙无耻的方法,只要能够得利,能将利益最大化,就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去尝试实施。
只是,若真有那么一天,即表示小弟已与李唐彻底决裂,预示着秀宁将成为天底下最痛苦的人!”
祝玉研柳眉微蹙道:
“你会为了李秀宁放弃同李唐对阵沙场吗?”
“不会,这同小弟不会为了师妃暄而放弃自身固有立场的道理相同,但是,我笑行天绝对会为她们做到仁至义尽的地步。就拿李唐来说吧,若李家三兄弟他日落入少帅军手中,小弟必会各放过他们一次,以此来对秀宁作个交代!
这样做虽然有些对不起那些在战场之上拼死拼活的士兵们,但这就是身处底层下位者的悲哀宿命,即使我笑行天再怎样对普通士兵们爱护有加,也不可能完全改变这一点。”
再经一阵无言的沉默,祝玉研才又道:
“按照你的战略构想,应是少帅军先图谋李子通的吴军,然后与已你们彻底决裂的王世充进行中原大战,期间,还会牵扯到河北兵强马壮的窦建德,关中俯视天下,战无不胜的李唐,可你有否想过一直避据岭南,养精蓄锐以待天时,又同我们圣门誓不两立,与你势成水火的宋缺?”
我面色凝重的道:
“若宋缺真肯兵出岭南,逐鹿天下,那即使少帅军已攻占江都,小弟也会令其迅速退至大江以北,以避其锋芒,蓄势以待。”
祝玉研愕然不解道:
“这是为何?”
面现无可奈何之色,我详细解说道:
“这要从两方面说起,其一,若少帅军真能击败李子通,那随后必然会与已同李唐暗中结盟的郑军展开大战。王世充任人唯亲,赏罚不明,导致手下众将兵离心离德,各怀异志,故对占领江都后实力再度大增的少帅军来说并不足为虑。
但当少帅军击溃郑军,占据洛阳后,李唐必然不会善罢甘休,坐视洛阳落入少帅军手中;而王世充既败,彼此军事同盟关系业已自然消解的大夏窦建德亦不会坐视不理。这样,少帅军新近得到的洛阳就会成为李唐和窦夏同时凯窥的焦点,一个不好,少帅军轻则得不偿失,赔了夫人又折兵,重则就此一蹶不振,覆灭在即。”
已完全投入其中的祝玉研面显忧色道:
“那你准备如何度过这一难关呢?”
“撤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