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情况,我会很担心自己在滚动途中被大石压死,但这大石既然是没重量的大空壳,这便不是问题,反倒是另一个不致命的危机,吓得我魂飞魄散。
两张脸贴得太近,身体又是在快速的滚动当中,直接导致的后果,就是两张脸碰过来又碰过去。脸碰脸顶多碰红了脸,可是因此导致的嘴碰嘴,那就是个叫做「接吻」的专有名词。
妈的,我居然在和男人接吻,还一吻就连吻了几十下,滚动摔坠的力道之猛烈,想停都停不住,两张面孔频繁碰撞,如果不是其中一方被割了舌头,恐怕连舌头都卷缠在一起了。
和这个冲击相比,我背后与身上在滚动中造成的大小伤口,就显得微不足道了。最后,滚动之势稍停,我和那小子连同只剩一半的大石,被山坡上的半截枯树给挡住,没有继续滚下去、没有继续噁心接吻,只是用奇怪的目光看着对方。
男孩没法开口说话,我虽然可以讲话,但一开口可能会吐出来。两个人虽然大半身体被黏住,不过也都还有一手一脚能活动,这时下意识的第一反应,就是伸腿踹向对方。
干……人实在应该克制自己的本能反应。
当彼此的身上都是黏胶,伸腿踢向对方的结果,就是两个人的腿都被黏住,还连带造成枯树干断裂,两个人又再次往下滚去,滚得七荤八素,身体陡然腾空,竟是从一个山崖边笔直摔落。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种场面不是第一次,世上哪个追迹者不曾坠崖过?但现在身体动弹不得,什么腾挪、护头的防冲击技巧,全部使不出来,连转头看确切高度都不能,这么一摔,耳畔风声急响,险些把我心脏从嘴巴吓出来。
幸好,下坠的时间不长,估计只摔了二十多尺便着地,但二十多尺的高度,也足以摔得人骨折筋断,我落地的时候,虽然感到剧痛,耳边也听见巨响,可是身下的感觉很柔软,并非实地,好像有什么东西垫在下头,而且还是毛皮之类的软物。
(怎么回事?我压到了什么?)
从四周的吵杂声音听来,我好像被一大群人给围在中间,这有点奇怪,因为荒山野岭,怎会突然跑出一大票人,而当视力慢慢回复,我发现自己是压在某个人的身体上,那个人身下则是一张祭坛,好像正在施行什么术法,却被我们这两个不速之客给打断。
「仆、仆街,祭师他被砸死了!」
「侯塞雷啊,怎么会突然有两个人类从天而降的?」
「祭师死了,千兽奔的咒法不就被破了吗?我们要不要立刻发动攻击?杀掉伊斯塔的妖女!」
我脖子不能转动,只能看见那男孩身后的东西,发现围在周遭的人们,穿着打扮,赫然就是这些天攻击我们的神秘敌人,而他们的谈话中也证实,他们的攻击目标正是娜西莎丝。
(果然是娜西莎丝的对头,他们是伊斯塔人?不像啊……)
伊斯塔的黑魔法虽是阴毒邪异,但没听说有驱使百兽的咒法,更何况这些人的语气,其实更像是……
脑里闪过一个念头,我吃了一惊,更突然发现被我们压死的那个祭师,身上赫然长着浓密的兽毛,并非人类。
南蛮的兽人!
兽人族素来不踏入人类世界,为什么会成群结队来到金雀花联邦境内,还要狙击娜西莎丝,这点委实令人费解,我满腹疑惑,却突然听见旁边有声惊呼。
「是……是约翰·法雷尔!」
这声呼叫后,周围安静了一下,没过多久,大概是因为真面目已被我看见,无须隐藏,这些用特殊魔法道具变身人形的兽人们,纷纷解除伪装,回复兽头人身的本来面目。
「真是天助我也,他自己送上门来,弟兄们,把他们给分尸了!替白澜熊报仇!」
兽人们最后的那句话令我大惊失色,白澜熊怎么了?自从离开南蛮后,我不曾和他有过联络,为何兽人们要替他复仇?他遭遇不测了吗?
脑里一片乱,而我现在身体被黏住,只剩一只手能动,七八个兽人一次冲上来,我根本无法抵挡,幸好,这次我身边有个难友,而这险境把他暗藏的后着给逼了出来。
身体的状况与我一样,但男孩可以动的部分,除了一只手,还有嘴巴。也不知他是怎么做到,就看他突然一张口,一片小指甲似的轻薄物体,像是给机弩弹射般飙飞出去,正中我身后的一名兽人,跟着便是一声震耳爆响。从爆音之响、热浪之强,这一炸大概挂掉了三个兽人,实在是很厉害的救命后着。
男孩的手,并不会比我粗,甚至比我细得多,可是当他挥起手臂的瞬间,外侧肌肉陡然撕裂,鲜血飞溅中,弹出了一截小巧、怪异,却无比锋锐的骨刃,随着手臂挥舞,将一只抓向他的兽人熊爪整个切砍下来。
兽人的惨叫声连接响起,虽然他们佔了极大优势,可是男孩臂上的那截骨刃,锋利无伦,当者立断,加上他很有技巧地以一种小圈、小圆的方式运刀,尽管舞动的空间不大,锋锐刃圈却护住要害,令兽人们一时间攻不进来,几轮攻击过后,徒留下五只染血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