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寻烟以一敌五,但仍稳居上风,他大袖挥舞,速度越来越慢,五个敌将的动作竟亦不能自主地跟着滞慢下来,彷佛陷入了个看不见的大泥潭中。
表面上,五怒将依然气势汹汹,可是心中无不暗暗震惊。
他们皆修七绝界七大独门邪功之一的——怒之绝,俱已达到第四重天的境界,不但能以“怒”大幅提升战力,还能以“怒”驱除疼痛与恐惧,进入一种狂暴的强大状态,然而此刻全都失去了作用,提升了数倍的战力有如泥牛入海,无所畏惧的意志也在动摇,每个人的心底都无可遏制地冒出一丝随时毁灭的可怕念头。
更要命的是,他们百战沙场打磨出来的默契也在迅速崩溃,烂熟于胸的阵法已经开始瓦解。
“闪开!”怒将暴喝,手中的长柄大刀险些砍到愤将身上。
愤将狼狈避过,只惊得一身冷汗,怒喝道:“你干嘛!”
“鬼知道你跑那里去!”怒将厉喝:“怎么不按方位走?”
“奶奶的全都乱了!全都乱了!”手掣双锏的忿将暴跳如雷,几次刚要出击,视线都给同伴莫名其妙地挡住。
“老子劈了你!”恼将乍然大喝,强将功力催鼓至极限,高擎狼牙巨棒照易寻烟脑后狠狠砸落,势到老处,却匪夷所思地劈到了愠将头顶,愤将急举宣花巨斧格住,但闻“铛”地巨响,两人上下震开,手臂一阵酸麻。
“操你娘!怎么都来搞老子!”愤将破口大骂。
旁边的愠将目光一直紧紧盯着易寻烟,观见他烟雾般从愤将身侧飘开,五指一放,手中的流星锤毒龙般疾追过去。
就这瞬间,怒将却猛见眼前一花,敌人身影竟然现于咫尺,急横长刀封堵,孰知手腕一紧一麻,长刀立脱手飞出,旋见敌人身影旁移,还未明白,面门已给破空而至的流星锤轰中,登时满面开花,天旋地转中肩膀蓦又剧痛,两条手臂赫给硬生生地撕扯下来。
愠将大惊,急收链锤,却见虚影一闪,易寻烟竟如影随形般跟锤飘来,不禁魂飞魄散,方要砸出链子另一边的锤子阻击,已被敌人靠入怀中,丹田倏地一震,周身真气瞬息全闭,紧接两肩奇痛,双臂亦如纸扎泥糊般给撕扯离躯。
易寻烟身影由虚转实,双袖一展,两条齐肩断裂的手臂掉了出来,翻滚着坠向地面。
愠将狂号一声,遍空打滚,而不远处的怒将则拖着甩洒血浆的两肩软绵绵地从空中倒头栽落。
余下三将心胆俱裂,一时无法明白适才发生了什么。
底下的小玄瞠目结舌,与三将不同的是,他居然清清楚楚地看清了空中发生的一切,从易寻烟行云流水地于夹击中脱身,接着一气呵成地诱击,夺兵……直到最后重创两员魔将。
他曾跟易寻烟两度交手,败得不明不白,只知这个师伯修为高绝,至于高在何处、究竟多高都如云里雾中,也许是因为近来的突飞猛进,这次他终于隐隐约约地窥视到了易寻烟的境界与高度。
“六师伯出手这么狠的……”小玄直吸凉气,又忖:“原来只知道他的真气排在教中前三,想不到武技竟也如此厉害……啊!传说武翩陲于教中武技第一,岂不是还在六师伯之上?这也太可怕了吧……”
继而想起遭遇武翩踵的那天,不禁心有余悸:“幸好有相思符逃命,下次见到婀妍,就是让她取笑也要再讨几道。”
易寻烟抬眼,冷冷的目光落到三员魔将身上。
三员魔将如坠冰窟,从来只有他们虐杀别人,可今趟的敌人好像比他们更狠更残忍。
易寻烟身影倏尔又虚,三员魔将急忙防守,皆以最快的速度用兵刃舞出的寒光把自己完全裹住。
然而易寻烟还是轻而易举地穿透了他们的防守,两条蕴蓄着可怕的毁灭之力的袖子分朝恼将和忿将的后脑挥去,就在这时,压力骤然如山迫至,令得易寻烟身形慢了一慢,更令三员魔将如拎千钧几提不起手里的兵器。
易寻烟心头一凛,当机立断弃攻转守,袖朝顶上封堵,登时爆出一声闷响,整个人竟朝底下猛沉了十余丈,抬头望去,见对方亦给震退,飞上了更高空处。
“只如此么!”那人大喝,身子一沉急又掠下,但见目赤如血,手持一柄奇形怪状的斑斓巨杵,杵上纹铸着密密的厉鬼恶煞图案,正是傲天大将军凌傲天。
易寻烟不语,真气提处,人如轻烟飘上,两个骤而交错,瞬间激斗了数十合,竟然不分高下。
“又是这个赤眼魔头!”底下的小玄立时认了出来,上次两招便败,心中犹惊犹惧。
“咄!”凌傲天一声沉喝,邪功摧动,大片诡异的威煞赫从杵上发出,伴随着铺天盖地的攻势压向易寻烟。
易寻烟心头生悸,赶忙分气相抗,顿给迫退数个身位。
“不好,六师伯好像有点抵挡不住哩!”小玄瞧得暗自着急。
“天外孤烟,拿出你的真本事来,让本座瞧瞧你的辟邪真气!”凌傲天厉喝,迅将傲之绝重重提升,魔杵抡舞,霹雳般轰向敌人。
易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