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退房的时候,客栈老板嘟喃了句:“时下的少年人呐……”
苏堂竹的小脸嫩红,快步跑出了客栈。我慢慢的尾在他身后,他在客栈门口啐了声:“年纪老了,想法就龌龊!”
我走过他,冷冷道:“他想他的,与你何干?”
苏堂竹一愣,随即拊掌道:“不错不错,干我屁事!”
“药王门下也说粗口?”
苏堂竹嬉笑道:“话粗理不糙!”急赶几步,又问:“女侠往哪去?”
我顿了顿,道:“西秦,你随我去吗?”他若答否,我就出镇后敲晕他。但苏堂竹道:“也好,那些人在南屏跟丢了我,一定以为我往南越了,怎么也想不到我去西秦!”
我暗忖,原来是当我保镖来着。这样倒好,省得我撕破脸皮强他。
我们在镇上买了二匹瘦马,不充乞丐的我感觉颇不自在。路人审视我的目光总叫我生警惕。我扯上面纱后,这才安下了心。
“还未请教女侠的芳名?”出镇后,他在马上问我。
我沉吟片刻道:“唤我小朱即可。”追捕我的檄文遍布大杲,罪名是西秦奸细,却一字未提这个奸细曾贵为昌帝的贵妃、昌王爷的司剑。
“小猪?”苏堂竹哈哈大笑。我瞪他一眼,他立即改口:“我错了错了,是朱女侠!”
马蹄声声,入夜前,我们进入了泉州。找了家干净的酒楼,我在饭桌上问他:“还有三味是什么药?”
他为难的道:“说给你听你也找不着,那些稀奇古怪的药,只有我师兄才弄得到!”
“那就去找你师兄!”
他摆手道:“别!别!这世上我最怕见的人就是他了!”
“因为你继承了药王鼎,他却没有?”
苏堂竹盯着我道:“你怎么知道?”
“猜的。”
苏堂竹叹了口气,丧气道:“你若见着他,只怕与我一样,避之而不及!”
我问:“他很可怕吗?”
苏堂竹摇头不语。
泉州停留一夜后,我们继续西进。离开大杲是当务之事,解药可以徐图暂缓。
途经临川,由于我们有马匹,便走了陆路。但临川之行不过一天,我们便遭遇了伏袭。对方几乎百十号人,我们自然是快马加鞭。
我与苏堂竹同时道:“追我的!”而后对视一笑。
马虽瘦,但跑得倒快。乘风而奔,甩开一多半追马。
风中他吼:“小猪,你惹上谁啦?”
我又好笑又好气,分明还比我大几岁,却跟个孩子似的。不过他却没说错,能动辙上百人,非一般绿林草莽能做到。
跑到半途,我停了马。我察觉到前方有人,不在少数。
“你做什么?”苏堂竹跟着我不得不停下。
“前有伏军后有追兵,骑着马只多陪二条马命。”我轻拍马臀,那马倒识趣,径自跑路旁休息了。
苏堂竹瞠目结舌。我抬头对他道:“不是追你的,你在路边躲着,我去了!”
“你!”苏堂竹似很受感动。他却不知对我来说,他和二马没啥区别。
“我去了,珍重!”我飞身往前,他轻叹:“果然还是作乞丐的好!”
掠过几十丈后,迎面急急一箭钉我脚前。我停下身法,前方一人恭敬道:“还请大人回宫!”
我伸手分指:“如果不呢?”
那人答:“我等的命令只是生擒大人,断个胳膊少条腿的无妨。”
我往前冲,前方只有二十余人,显见比后军更好突围。
“对不住了,大人!”随着他的话语,对方的飞箭密集而来。我卸下后背琵琶,同时将轻功身法提到极至,只听不绝于耳的砰响声,西日昌选用的木材不错,在我的手速下,琵琶竟挡下了无数箭矢。
我冲进了人堆,血战开始。这群人修为多在固气期,有三人却是清元。我情知凶险,必须速战速决,一手手印早已缔结,风轻轻穿过河道,穿过我身,悠悠飘飘,带起飞溅的血水,分不清敌我。
倒下五六人后,对方便知不下杀手难以留下我。那三个清元期的人喝退了旁人,三角阵型围斗上我。我丢弃了琵琶,第一次双手结印,风声再次变化,空气仿佛凝固于我双手之间,“疾!”我怒开一声。一掌前击,一手收尾。“砰砰砰”三连声后,前方之人中掌倒地,后方之人退避,但左边的人却一剑洞穿我肋下。
剑带出一道鲜血,我左手捂住伤口,右手再次翻印。二人惊色唤来同伴:“一起上,打残为止!”
我咬牙斥声:“找死!”
顾不上左肋之伤,我双手翻转,凝重的空气透出萧杀,我厉声大开双手:“去!”
“轰”一声闷响,我周围的一群人倒了一半,而我身上再添数道伤口。若非我的气劲率先袭到他们,恐怕这些伤口就是断手截脚了。但这一招群杀秘技耗尽了我的气劲,我红眼盯着还杵着的十余人,心道完了,难道就要废在此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