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义,更为眼前的局势甚感担忧。织田信长听出众人一脸的愁云密布、话语之中也有掩饰不住的担心,就故作轻松地说道:“这原本是意料中事,有什么好担忧的!如今我们还是按照原定计划,继续在这里宿营休息,明rì启程返回歧阜。浅井氏胆敢出兵阻拦,就和他们大战一场。如果武运长久,我们自然可以平安返回歧阜;如果武运不济,就慨然赴死好了!”
说到这里,他突然提高了声调,慨然说道:“人称‘海道第一神箭手’的骏河今川氏家督今川义元率军上洛,朝仓义景和浅井久政等人都乖乖地俯首请降,推举他做了天下人,却被我信长取下了首级。若我被区区朝仓、浅井击败,简直是奇耻大辱!我就在此和他们赌一赌我的武运!”
柴田胜家首先振作起jīng神来,慷慨激昂地说道:“是!浅井氏沿途都是一些小城,兵力不过区区数百,休想阻挡我们回到歧阜!”
“正是!主公武运长久,定能平安返回歧阜。”
众人纷纷表示赞同,倒不是因为他们都是一些专一以曲意顺从主公心意为能事的柔顺谄媚之臣,而是因为他们追随织田信长复兴家国的这几年来,经历过无数次的波折磨难,尤其是智取清州城、长途奔袭桶狭间等几次攸关织田氏存亡和所有人生死的大战,无论哪一次的情势都比眼下还要凶险,而织田信长却每每都能逢凶化吉、遇难呈祥,还总是能够带领他们夺取一个接一个的胜利。久而久之,他们都对织田信长产生了一种近乎盲目的信任,认定他乃是上天派来掌控天下、平定战国乱世的英雄,自有天照大神、八幡大菩萨等诸天神佛的护佑,武运长久,断然不会栽在区区近江浅井氏那些小城之下、被浅井氏那些不知名的武士取下了首级……
一片赞同声中,织田氏诸臣之中只有明智光秀和丰臣秀吉两人没有说话。明智光秀是因为自己屡屡进言,却总是遭到织田信长无情的嘲弄,心中纵然有不同的想法,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了;却不知道一向善于科打诨、逢迎织田信长的丰臣秀吉为什么也没有跟着众人一起表态。
当然,没有开口迎合织田信长的还有冈崎松平氏诸人,他们都把目光投向了自己的主公松平家康,等着他来做出决断——对素来以忠义而闻名于世的松平党人来说,主公的任何决断都是他们不容违抗的命令,因而也就无需自己费脑筋去想东想西……
这个时候,与织田信长相对而坐的松平家康猛地一挥军扇,站了起来,说道:“信长公,且慢!”
织田信长将目光转向了他,问道:“家康公有什么不同意见吗?”
松平家康缓缓地点了点头,说道:“这可不象是您信长公的作风啊!目光太短浅了。”
一语即出,震惊了营帐之中的所有人,大家都不约而同地竖起了耳朵,等着听织田信长的反应和松平家康的下文。概因按照织田信长的禀ing,他一旦做出决定,无论如何也不会听取别人的不同意见,并且断然不允许有人和自己唱反调,若是自己的家臣,就会受到毫不留情的呵斥和责骂,更不用说是受到松平家康如此直截了当的指责。
个别大胆的人如丰臣秀吉,还偷偷地抬起头,忽而看看松平家康,忽而看看织田信长,似乎担心织田信长在冲动之下做出什么失礼的举动,当场发怒,象对待自己的家臣一样呵斥松平家康,激怒了眼前这位至今还坚定不移地支持自己的盟友——按照丰臣秀吉对织田信长和松平家康两人的了解,如果只有他们两人单独相处,生ing冲虚淡泊的松平家康或许会对织田信长的呵斥一笑置之;可是,两人的家臣都在场,松平家康的脸面上一定挂不住,会为了维护自己乃至冈崎松平氏的尊严而奋起反驳。倘若因此若是两人因此而起了争执,当下翻脸,不但眼前的难关更加难以过去;还会使得织田氏rì后陷入腹背受敌的艰难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