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江浅井氏得以逃脱灭族的悲惨命运……
可惜的是,浅井久政并不知道儿子这么做的用意,好在他也不愿意过分责备曲意顺从自己的儿子,转变话题,说道:“既然你已经做出决断,就马上把山崎长门守吉家大人请来,向他通报你的决定,也好让他早一点回复义景公,免得他过于担忧。你的意下如何?”
刚才父亲已经向他告知了朝仓氏一rì之内三派使者前来的消息,当时浅井长政的心中还在为如何说服父亲而烦恼,没有在意这件事情;此刻已经决定要放弃自己的想法,全力以赴支持父亲履行对朝仓氏所谓的“义理”,再次听到父亲提到朝仓氏家的使者,他的心中却突然涌起了一阵悲愤:朝仓氏的使者不去自己居住的本城求见自己,而是来到了父亲大人隐居的二道城的山王苑求见已经隐退了父亲,由此可见,朝仓氏并没有把自己真正看作浅井氏的家主;而已经宣布隐退的父亲大人也没有为了避嫌而拒绝在山王苑接见朝仓氏的使者,看来,父亲大人也没有真正把自己看作浅井氏的家主……
儿子没有回答,浅井久政就认为他默许了自己的建议,高兴地拍了拍巴掌,叫来自己的侍童,说道:“请朝仓氏的使者山崎长门守吉家大人到这里来。”
山崎长门守吉家被侍童带了进来,见到浅井久政和浅井长政父子二人都在,尤其是看到浅井长政一脸的冷漠表情,不禁万分紧张了起来,心里如同十五个吊桶打水一样七上八下,老老实实依照礼节给浅井久政和浅井长政父子二人行过礼之后,就不敢再说什么了。
浅井久政原本是为了在朝仓氏使者面前树立儿子的威信,因而一直在等着浅井长政率先开口,向山崎吉家通报浅井氏做出的决定。可是,浅井长政一言不发,他不得不自己开口了:“长门守,备州守大人(指浅井长政,rì本人习惯用官职称呼别人,以示尊重)已经做出决定,要和贵家一起讨伐尾张织田氏了!”
“啊?”山崎吉家先是一怔,随即脸上顿时笑开了花:“是这样子的啊!真是太好了!如此一来,织田信长那厮定然插翅难飞,我们必定大获全胜!”
接着,他又说道:“原本有一件事情,在下真的不知道该不该说。既然备州守大人和老大人已经下定决心,在下不妨直言相告——”
浅井久政饶有兴味地问道:“是什么事情?”
山崎吉家没有直说,反而问道:“织田信长那厮说是为了庆贺天下太平,在被他窃据的尾张和美浓两国各地举办了相扑比赛,选拔出不少力士敬献给朝廷和幕府。这一次他奉召进京,在途中也一路举办了相扑比赛,奖品十分丰厚,听说还邀请两位大人前去安土的常乐寺一同观赏,有没有这回事啊?”
“有这回事。”浅井久政鄙夷地哼了一声:“他哪里是为了庆贺天下太平,分明是为了庆贺他自己取得美浓嘛!美浓原是我女婿龙兴的领地,老夫怎能不顾女儿女婿的感受,去看他举办的相扑比赛,替他庆贺!所以,就以义辉殿下征召老夫和备州守大人参与接待诸国大名为由,推掉了他。”
山崎吉家慨叹道:“真是诸天神佛保佑,幸好两位大人没有去啊!”
浅井久政疑惑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面对一脸疑云的浅井久政,山崎吉家神秘地说道:“两位大人有所不知,他举办相扑比赛,不只是为了庆贺自己取得美浓,一定还另有所图,说不定就是为了讨伐两位大人——我家义景公得到消息,织田信长那厮为了上洛途中举办的相扑比赛,专门派人从美浓运来了十几辆大车的奖品。可是,那些大车里面装的可不只是奖品,还暗藏有大量的刀枪和铁炮,用来武装他们沿途收罗到了那些浪人和野武士!两位大人想想看,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