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松平家康乃是堂堂七尺男儿,且身为一城之主,一言既出,岂能食言而肥。”
织田信长摇头叹道:“你这个家伙,你这个家伙……”
不知不觉之中,他的眼眶已经湿润了。
突然,他将凌厉的目光投向了松平家康,说道:“好吧!一起走就一起走,就让我们赌一赌我们的武运,看看我们是不是受诸天神佛保佑的平定战乱、掌控天下之人!”
这是当年织田信长不惜冒着被家族和父亲织田信秀当作叛徒逆子的耻辱,将那时候还叫“松平竹千代”的松平家康救出热田神宫时所说的话。那一场生死之战尽管已经过去了好几年,无论是织田信长,还是松平家康都不曾忘记。此刻再次听到同样的话,松平家康再也无法保持平素一贯的平静,深深地看着织田信长,动情地说道:“当年在下就说过,无论何种情势,尾张哥哥自始至终都不曾抛弃三河弟弟,三河弟弟当然也不能抛弃尾张哥哥!”
这也是在那场生死之战中,松平家康对织田信长所立下的誓言。织田信长慨然叹道:“你这个该死的小鬼头,那些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你还都记得啊……”
松平家康说道:“尾张哥哥昔rì的恩情,三河弟弟无时或忘!”
织田信长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好你个小鬼头,难得有这份心,也不枉我当年天天带你钓鱼打鸟、教你骑马游泳!回到歧阜之后,我要出兵信浓,你也从冈崎派人随我出阵吧!取下武田信玄的首级,我跟你平分信浓。这还只是我们夺取天下的第一步,等你协助我掌控天下之后,诸国领地任你挑选!”
刚才还在担心能否平安返回歧阜,一瞬间又立刻说到了rì后掌控天下的事情,织田信长的天马行空令松平家康不禁有些诧异。不过,看到身边织田氏诸位家臣都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显然已经是见怪不惊,他也就释然了,点头说道:“多谢信长公!那么,在下就先行告退,着令随从速速打点行装,以便早rì返回冈崎,与信长公会猎于信浓。”
织田信长又大笑道:“竹千代啊,要想跟你尾张哥哥共图霸业,先改了你这个酸溜溜的说话毛病才行!”
松平家康一本正经地说道:“尾张哥哥生来率xìng洒脱、豪放不羁,所以才成为今rì之信长公。家康就算是想学,一是未必能够学得会,二是勉强学来也不过是东施效颦、贻笑大方,还是安守本xìng为好。”
织田信长大笑道:“我明白了,你还是想告诉我,你只是我的盟友,不是我的家臣,不会跟着我亦步亦趋啊!放心吧,我也从来没有把三河弟弟看作自己的家臣!”
回到自己寄居的僧舍,松平家康命令随行家臣收拾行李,连夜跟着尾张织田氏的人离开京都。众人得知原由之后,无不惊诧万分,心中也暗自对主公如此草率地将自己的xìng命与织田信长那厮绑定在一起而不满。但是,一来松平家康已经向织田信长当面表态,不可能反悔改口;二来松平党素来以忠义著称于世,没有人敢于质疑主公做出的决定,也就什么都没有说,赶紧收拾行李,做好了出发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