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却已经充满了自信,刚才脸上稍稍露出的不悦之sè也不见了,换上了一副平静如水的表情。
浓姬带着明智光秀进来的时候,织田信长并没有很快收起那卷地图,并且当明智光秀以礼拜见自己的时候,他还故意将那卷地图摊开在自己的身旁,正是对明智光秀的一种试探。因此,他敏锐地捕捉到了明智光秀表情和眼光的变幻,心中暗中赞叹:这个家伙果然机敏聪慧,不是一位普通人啊……
不过,明智光秀的表现也激起了从小就胸怀大志、傲视万物的织田信长的好胜之心,突然说道:“你把额头稍微往上抬一点。”
明智光秀微微一怔,情不自禁地抬起了头。
织田信长笑道:“听阿浓极力在我面前推荐你,我还以为你是一个很年轻的美男子呢!”
这只是织田信长的一句玩笑话——他和浓姬相知相重、恩爱无比;并且,浓姬嫁到尾张来的时候,虽然已经二十多岁了,远远超过了一位女子的待嫁年岁,却还是个完璧无暇的**,织田信长从未怀疑过她和某位男子有什么暧昧之情。这么说只是为了压制明智光秀、使自己掌握谈话的主动权而已。可是,这句话听在敏感的明智光秀的耳中,却象是在取笑甚至怀疑他曾经和浓姬有什么不伦的私情,并且想要靠这种私情谋求官职一样,心中立刻又充满了屈辱之感,好不容易才强忍住了那口恶气,用尽可能平静的语调说道:“年岁和相貌不是由在下所能决定的,很抱歉!”
从明智光秀刚才的那一愣,织田信长猜到了他的心中作何之想,豪爽地大笑了起来:“哈哈哈,这个回答还真是不错啊!”
明智光秀笑也不笑,郑重地施了一礼:“多谢信长公赞誉!”
织田信长突然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径直问道:“十兵卫啊,你在朝仓氏家中拿多少俸禄?”一边说着,织田信长一边伸出右手的拇指去挖鼻孔,随手把挖出来的鼻饲抹在了身旁的榻榻米上,身体也微微向前倾斜。
明智一族虽说并非一国大名、一方领主,却也是美浓的名门望族,明智光秀自幼便受到正统而严格的武士教育;并且,明智光秀以前所接触到的战国大名,无论是幼年授业恩师斋藤道三,还是出仕奉公的家主朝仓义景,都是十分重视和讲究礼仪之人。因此,织田信长这样的举动落在的明智光秀的眼中,更让他感到屈辱,情不自禁地皱了皱眉头,微微移开视线,不去看对面那位嚣张跋扈而又粗鲁无礼的织田信长,说道:“承蒙义景公不弃,给在下四千五百贯的俸禄。”
织田信长这些无礼举动,既是生xìng桀骜不驯的他自幼便养成的习惯,更是故意对明智光秀的试探,明智光秀的反应完全在他的预料之中,并且让他觉得十分快意,便用夸张的语气说道:“什么?四个半啊?那么,你要我出多少呢?”
先是径直就问自己在别人家中拿多少俸禄,接着又径直就问自己想要他出多少俸禄,明智光秀从来没有见到过织田信长这样直率无礼的人,彻底懵了:“什么?请问你在说什么?”
织田信长觉得自己已经占据了上风,并且已经把谈话的主动权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中,便冷笑一声:“这个还不明白吗?你到美浓来,不就是想到我们织田氏家中出仕奉公吗?我是在问你,你想让我出多少?”
明智光秀突然站了起来,说道:“对不起,在下并不是想到织田氏家中奉公才到美浓来的,所以无法回答信长公的问题。告辞了!”
说完之后,他转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