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近前,齐声发出一声呐喊:“杀贼!”,迎着倭人足轻冲了上去。
明军兵士的呐喊之声犹如一场山洪海啸,一浪高过一浪,无数的兵士挺着明晃晃的刺刀,杀向刚刚冲进大营之中的倭人足轻。双方兵士陷入了混战之中,场面极其混乱、残酷而又惨烈——一位明军兵士奋力拨开了一名倭人足轻的长枪,正要将他刺死,却被另一名倭人足轻挥动武刀劈在了他的身上;而那名倭人足轻还没有来得及从被他砍杀的那位明军兵士身上拔出武刀,却又被另一位明军兵士从背后刺死……
一名倭人足轻双手挥刀,朝着一位明军兵士当头砍下,那位明军兵士奋力举起手中的步枪格挡,只听得“铛”的一声,刀锋和剑刃撞击在一起,迸出点点火星。可是,那名倭人足轻的力气着实不小,突然改用一只手握刀,死死地压住那位明军兵士的刺刀,腾出一只手来,拔出插在腰间的那柄短剑,刺入那位明军兵士的腹部,然后用力向下一划。那位明军兵士的军衣被划开,腹部赫然露出了长约半尺的伤口,热气腾腾的肠子从伤口处流了出来。在那名倭人足轻的狞笑声中,那位明军兵士突然松开了手中的步枪,从腰间抽出了一枚手榴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猛地砸在了那名倭人足轻的头上。那名倭人足轻的脑浆迸流,和那位明军兵士一起倒在了地上……
一名倭人足轻挺起长枪,刺穿了冲在最前面的一位明军兵士;可是,那位濒死的明军兵士却怒吼一声,奋力用身体卡住长枪,将那名倭人足轻死死地抱住。在那名倭人足轻充满愤怒、更充满恐惧的叫喊声中,猛然拉响了腰间手榴弹,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两人都被炸得血肉横飞,鲜血和碎肉混杂在一起,根本分不清哪块原本属于明军兵士,哪块原本属于倭人足轻……
尽管从嘉靖二十六年高中制科进士而始,徐渭就投笔从戎,加入了东海舰队;这些年里,他跟随戚继光南征北战,先是剿灭了为祸大明东南万里海疆的倭寇,其后又平定了南洋夷人之乱,征服了伙同葡萄牙夷人残害虐杀大明海外侨胞的吕宋、安南等国,参加的大战不可谓不多,也经历过无数次的激战;可是,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惨烈的血肉搏杀,便将望远镜从脸上拿了下来,眼眶之中已有热泪涌出,显然是已经不忍卒看,对俞大猷说道:“军门,是不是可以让骑兵旅出击了?”
中朝联军司令俞大猷一脸的肃然,纹丝不动地站在高台之上,手中的望远镜并没有对准大营门口正在进行的激战,却一直在盯着距离大营还有百丈之遥的倭人联军的本阵——那里还立着无数旌旗,旗帜之下,有数以万计的兵士屹立不动,令俞大猷不禁心生疑惑。听到徐渭催促他将骑兵旅投入战斗,俞大猷摇摇头,说道:“倭人还有一支生力军未动,我们不宜过早投入骑兵旅,还是再等一等吧!”
“可是——”
俞大猷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低声说道:“文长,我知道你体恤军中弟兄,不忍见他们惨死于倭奴之手。可是,对面的倭奴乃是甲斐武田氏的兵马,足有两万之众,至今却未见动静,只怕另有yīn谋……”
徐渭沉默了下来。他也明白,俞大猷说的没错,据情报说,甲斐武田氏的家主武田信玄人称‘战国第一武将’,又被倭奴推举为联军主帅,先前发起第一波攻击的骑兵,正是他麾下的赤备军。此刻倭奴既然已经发起总攻,他却按兵不动,很可能正在谋划什么不可告人的yīn谋诡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