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能把你们吓成这个样子!当年老子跟着俞军门、戚军门在京师城下抗鞑靼,那阵势,一冲就是上万人马,还只是一支先锋,后面还有十好几万人在等着下一波!结果怎么样?还不是被老子打得屁滚尿流,滚回他们草原老老实实地放羊,再也不敢到我们大明的地界上来找死!”
其实,无论是营团军,还是在营团军基础上扩编组建而成的禁军第一军,都是大明王朝第一jīng锐之师,这些年里南征北战,立下了无数功勋,自然也免不了有很大的伤亡。当年那些曾经跟随俞大猷、戚继光一道在京师城下抗击鞑靼的老一辈营团军兵士,要么已经壮烈殉国,要么已经因伤残而退伍入了皇上钦命设立的荣军院休养,要么已经叙功被擢升为军官,哪里还有至今还是一个大头兵的?因此,听到那人对着不知底细的新兵大吹法螺,旁人立刻哄笑起来:“我说你小子吹牛也吹得太没边了吧!俞军门、戚军门当年率领营团军在京城御鞑靼,你小子还不知道在哪里偷鸡摸狗呢!听咱排长讲过些个当**情就拿来吹牛,也不嫌臊得慌!”
那人也当真不嫌臊得慌,厚着脸皮反驳道:“京城抗鞑靼咱的确是没有赶上,但那年皇上巡幸草原,咱第一军随行护驾,咱总是有幸赶上了的!也不知道是后来被皇上封为‘顺义王’的俺答是客气呢,还是要向咱皇上炫耀兵威,好家伙,一下子带了几万人马来迎接咱皇上,对面黑压压的一片,根本就看不到边际,那阵势!换作是这小子,还不得吓得尿裤子了?!”
或许是他真的那时候就吃粮当兵了,旁人也不好再嘲笑他,而且,那些和他同时当兵,也曾随行护驾,拱卫皇上巡幸草原、参加那达慕大会的兵士跟着感慨道:“那是!当时别说是咱们,就是那些当年的老兵,也都吓得够呛。也只有咱俞军门面不改sè,那才是大将之风!”
有人却反驳道:“还有咱皇上!大家伙儿都紧张得不行,皇上突然传下口谕,让咱们唱军歌,还指名要唱那首《jīng忠报国》。说起来也怪,先前看着对面那几万北虏骑兵,心里还真是毛毛的,生怕他们有什么耍什么鬼花招,那可就是血流成河,天晓得还能不能回来!谁知道,大家伙儿一唱《jīng忠报国》,竟然一点都不害怕了,都想着去他娘的,该死**朝天,左右老子是为国尽了忠,朝廷施仁政,家里老爹老妈、婆娘娃儿都有口饱饭吃,二十年后,老子还是一条好汉。就这么着,老子们还真的把对面的北虏给吓住了,到了还是没有敢耍什么鬼花招,整只整只的烤羊往上来端,还有整袋整袋的马**酒给老子们伺候着……对了,那酒可真他娘的带劲儿,要不是咱大明有军规、俞军门也有言在先,不让多喝,老子非要喝他娘的一醉方休才是……”
这是第一军的防地所发生的对话。几乎同样的对话,也发生在第二军的防地,唯一不同的是,第二军成军于朝廷平定江南叛乱之际,由各省勤王之师组建而成,在先前的京城保卫战中,并无营团军那样辉煌的战绩;也不曾在皇上巡幸草原之时随行护驾。因此,他们的老兵在呵斥、取笑新兵的时候,更多援引的是他们在平定江南叛乱之时的辉煌战绩,比如说,他们曾经打败过数倍于自己的叛军,抓获的俘虏多得数不清;再比如说,十rì之内连克五座坚城,不到一个月就将一个省全境克复……
被老兵们好一通嘲笑,新兵们无不面红耳赤,羞愧难当。不过,再看到对面倭奴大营之前整队、即将发起冲锋的数千骑兵的时候,他们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惊慌,都学着老兵们的样子,把手榴弹都卸去了后盖,整整齐齐地摆放在自己的面前;把刺刀也摆放在最趁手的位置,随时准备装上枪口,与杀到面前的倭奴骑兵血肉相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