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战场上,甚至连自己也被别人取下了首级,就再也没有卷土重来、反败为胜的机会了!”
“多谢!”松平家康说道:“美浓斋藤氏有纪伊三好氏的支持,要讨伐他们,绝非易事,信长公也一定要小心。倘若事不可为,不如先固守尾张、静观其变,不可赌上全部家业来冒险。”
“我是不敢停下来啊!”织田信长叹道:“前年回国之前,我就听说明国方面已经谋划要远征九州、讨伐萨摩岛津氏。我曾随明**队远征南洋,对他们的强大实力和恐怖战法有所了解。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他们现在应该已经攻下了萨摩乃至九州全境。难说他们只满足于此,不会继续向本州推进,甚至直接进军近畿。三好氏不灭,将军殿下就无法复位,没有将军殿下这面大旗,谁能号令天下群雄,共同抵御明国方面的进攻?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们这个rì出之国就十分危险了……”
松平家康微微一怔,问道:“信长公是打算要与明国对抗?”
织田信长正要回答,猛然想起来,眼前这位松平家康不但和自己一样,曾在明国住了好几年,并且得到明国颇多照顾,让他进入明国南京国子监读书,不知道他的心里是否对明国也怀有一份所谓的武士的道义、情义,甚至不知道他此次回国,是否从明国方面领受了什么特殊的任务。如果毫无保留地向他敞开心扉,使他知悉自己早就对明国心存不满,把这个消息传回到了明国皇帝陛下的耳中,不但再也无法得到明国方面枪弹的接济,就连身在明国皇帝的内庭的妹妹阿市也会受到牵连……
因此,织田信长犹豫了一下子,改口说道:“说不上什么对抗。我得以复国,全得益于明国方面的大力帮助,可说是已经欠下了明国偌大的恩情,是没有理由和明国对抗的。但是,”
他苦笑着说道:“你昨rì说的很对,你我都是那种宁死也不要做别人家臣的人。如果明国方面再帮助我打败纪伊三好氏,我今后还有何颜面保持尾张织田氏自立?”
松平家康点点头:“我十分理解信长公的顾虑。只有凭借自己的本事击败强敌,方能自立于世间。我也会和信长公一样,不断努力,尽可能壮大自己的实力的。”
两人说话间,就到了热田。松平家康远远就看见,在他们都熟悉的神社大门前,站着两个人,一个是已经白发苍苍的神社社家加藤图书助;另外一个妇人和加藤图书助并肩而立,却不是加藤图书助的夫人。松平家康觉得那人似乎很陌生,又象是无比的亲切,忍不住把询问的视线投向了一旁的织田信长。
织田信长知道松平家康的困惑所在,微微一笑:“这位是我专门从阿古居城请来参拜热田神宫的久松夫人。”
看到悉心照顾了自己三年多的加藤图书助那熟悉的身影,松平家康的眼角已经情不自禁地湿润了;当他得知加藤图书助身边那位夫人竟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后来改嫁给阿古居城城主久松俊胜的於大之后,他的眼眶之中顿时盈满了泪水,感激地看了织田信长一眼,立刻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大步流星向母亲走去。
当年於大的父亲水野信元背叛了骏河今川氏,改投尾张织田氏,令今川义元不胜愤怒,强令松平家康的父亲松平广忠将妻子於大送回了娘家。自此,尚在襁褓之中的松平家康便与母亲分离,而且,一别就是十几年。难怪他竟然认不出自己的亲生母亲,却又因为母子天xìng,使他觉得於大是那样的亲切……
织田信长含笑看着母子重逢的感人一幕,眼眶也不禁有些湿润了——他当初决定要请於大来与松平家康相见,不乏功利sè彩;可是,究其本心,还是想让命运多蹇、经历坎坷的三河弟弟体会到人间亲情的温暖,不要象自己一样,父母在世之时一直为自己伤脑筋,等到自己总算是有了一点成就,父母双亲却已经撒手人寰,真真应了明国那句古话“树yù静而风不止,子yù养而亲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