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调到慈庆宫当差呢!”
“皇天可鉴,奴婢伺候主子娘娘这十来年了,对主子娘娘从心肝到肚肺都是忠的,打死也没有别样的心思,更没有自家的私念。奴婢平rì对慈庆宫人客气,那也是觉着主子娘娘身份是何等的尊贵,抬举得我们这些万幸能在主子娘娘身边服侍的奴才也要比旁人要高上几分,若是和他们那些贱人奴才一般见识,非但失了咱坤宁宫的身份,更叫那起子贱人在背地里嚼舌头,说主子娘娘不会管束奴才了……”一边说,一边将头在地上碰得山响。
适才一番宣泄将平rì积下的怒气消散了许多,如今再听陈洪这一番披肝沥胆的表白,方皇后便听得进去,且息了雷霆之怒,半转过身对他说:“起来吧!哼,任她那狐媚子怎么得宠,只要万岁爷一rì不下诏废了本宫,本宫还是这大内的女主!”
“那是!”陈洪响亮地应了一声,从地上爬了起来,谄媚地说:“主子娘娘仁德贤淑,母仪天下,莫说主子与主子娘娘伉俪情深,且舍不得让娘娘受一点委屈;便是那姓曹的贱人狐媚惑主,主子中了她的*计,动了那样的心思,宫里的十万口子人,还有外面朝廷那些大人们也不会答应!咱大明太祖高皇帝开国至今,已历一十一帝,真正废后改立的,只有宣宗先帝爷一人,引起了朝野上下多少非议?到了宪宗先帝爷那会儿,万贵妃那么得宠,宪宗先帝爷终rì与她如胶似漆,形影不离,可终归也没能扶她当上六宫之主……”
陈洪这么凑趣地给吃下了一颗定心丸,方皇后听得更加受用,便微微露出了喜sè:“平rì看不出来,你的学问竟这般的好,怕是司礼监那些奴才,什么掌印、什么秉笔都比不过你。”
陈洪见方皇后已经不再生气,嘴越发的甜了:“主子娘娘又取笑奴婢了,奴婢哪里说得上什么学问不学问。若说奴婢能有这么点本事,还不是主子娘娘平rì**的?可奴婢天生愚钝,没能为主子娘娘多分点忧,奴婢实在惭愧啊!”
“为本宫分忧?本宫何忧之有啊?倒是有本事该为主子万岁爷多分点忧才是。”
“是是是,奴婢原该如此,可奴婢终归是娘娘的人,忠主子首先便是要忠娘娘。”
“明白这个就好。”方皇后突然又换上了yīn冷的语气:“本宫告诉你,外面的那些大臣们可以这山望着那山高,风向不对就改换门庭,你们这些奴才可不行,尤其是你陈洪,你头上只有一片云,那就是本宫!指望着旁人给你下雨,你趁早绝了这个念想!”
陈洪忙不迭声地说:“是是是。主子娘娘平rì里这样体恤奴婢,这等恩情奴婢莫说是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十辈子都还不清啊!”
亏得是进宫二十多年练就的一身本事,陈洪一边献媚一边忙活着手里的活计,飞快地给方皇后梳了一个最时行的发式,方皇后也甚是满意,对着镜子左看看右看看,顾惜自赏了一番之后,才说:“你方才说对本宫是忠的,看你昨夜能遵着本宫的令旨抓了那个贱人,本宫就姑且再信你一回。说起来你伺候本宫也十来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本宫少不得要抬举你。还不去看看乘舆备好了没有?”
陈洪心中一阵狂喜,嘴上却说:“主子娘娘这就要移驾乾清宫?依奴婢之见,主子娘娘昨晚被那帮贱人闹腾得半夜不得安生,也该好好歇息歇息,用过午膳再去觐见主子也不晚……”
方皇后嘲讽道:“你这么巴巴地将消息禀告本宫,不就是急着让本宫去见万岁爷么?怎么如今又不急了?“
陈洪不好意思地说:“奴婢……奴婢知道主子娘娘挂心主子圣体安危,这才急着将主子已经醒来的禀报主子娘娘,哪敢有别的心思……”
“有没有都无甚打紧,你rì后掌了司礼监,还能记得自家是从坤宁宫出去的就行了。”
陈洪“扑嗵”一声又跪在了方皇后的面前:“娘娘对奴婢的大恩大德,奴婢若是敢忘了分毫,就让老天雷殛了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