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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欲扬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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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三章 为君分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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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那副绢画竟是一副春宫图。其绢极细,点染精工,画中有一男一女,男子隐身于屏风之后,弯腰偷看在帷幄的木桶之中洗浴的女子;浴女也隐身于木桶之中,仅露出浑圆如藕节一般的玉臂出来,春光不泄,却又令人遐想不已,惟其如此,方显得与时下坊间流行的那些专一描绘男女交媾姿势,显得淫亵不堪入目的春宫图迥然相异,无疑是春宫图中的上乘之作。而且,从画中男女所着服饰来看,象是倭人。

    严世蕃生性好色贪淫,征逐欢场纵情声色不遗余力,对于春宫画更是收藏了几大柜子,也不乏来自倭国的精品,时常拉着那些美妾艳婢一起欣赏,兴之所至,还要逐一尝试画中的那些奇妙姿势,极尽淫亵之能事。但他却从未见过这样引人入胜的春宫画,若是平日得到,定会仔细赏玩一番才肯放手。不过,今日却有所不同,送画之人竟然是个太监,而且是暗掌中宫的大太监,就让他十分尴尬而又百思不得其解了。

    看到严世蕃满脸的尴尬表情,吕芳倒先笑了起来:“呵呵,咱家虽说是个阉人,却也知道人有五伦,夫妻正是在五伦之中,行周公之礼更是上合阴阳之道。严大人何以如此假道学?”

    被吕芳这个阉奴如此抢白,严世蕃更觉得尴尬,陪笑道:“家父管束甚严,自幼便不许世蕃接触此等风月之物,倒叫吕公公见笑了!”

    朝野内外人尽皆知,严嵩家教确是很严,却对儿子毫无办法;而严世蕃堪称色中饿鬼,家中不但妻妾成群,还蓄有数十个如花美婢,日夜宣淫,肆无忌惮。因此,听他如此大言不惭地表白自己何等修身持谨、仿佛柳下惠鲁男子一般,吕芳心中着实好笑,却懒得再跟他虚与委蛇,直截了当地说道:“实不相瞒,镇抚司的那些弟兄一片好心却不懂事,远天远地从倭国求购来这副绢画,却拿来送给咱家这个阉人,真真叫咱家喜也不是恼也不是。后来一想,莫不如转送旁人,既使明珠不致暗投,亦能为旁人略增闺房之趣。咱家思来想去,放眼朝中诸臣,惟有严大人这等的雅人方能体味其中之妙,便借花献佛,拿来送给严大人。”

    尽管吕芳并不讳言自己的阉人身份,严世蕃却不敢迎合这层意思揭人伤疤,只能顺着吕芳的话,佯装兴致盎然地说道:“素闻倭人喜好风月,善画春宫,一直无缘得以一见,今日得幸一观,果然名不虚传啊!”

    吕芳笑道:“严大人既然喜欢,那就且请收下,得闲与两位新纳的如夫人一道慢慢赏玩吧!”

    严世蕃听出吕芳的话不仅仅是揶揄,而且表明下面还有正事要说,立刻收起了那副绢画,肃容端坐,主动说道:“世蕃冒昧猜测,公公今日前来,一定有事要嘱咐世蕃。但有差遣,世蕃敢不从命!”

    吕芳拍手赞道:“爽快!咱家早就对镇抚司的弟兄们说,咱们这号人跟外面的那些臣子不同,只能讲两个字,一个是‘忠’;一个是‘义’,对万岁爷也忠,对朋友要义。可这朋友,却不能****,要交,也只能交严大人这样义薄云天、能为朋友两肋插刀的爽快人!”

    一边听着吕芳的话,严世蕃心中一边紧张地思考着:从方才春宫画开始,到眼下说起交朋友,吕芳字字句句都不离镇抚司,看样子却不象是在威胁恐吓自己。难道说,镇抚司的人捅出了什么娄子,要找自己出面摆平?

    不过,这个念头在他心中只是一闪而过——笑话!镇抚司是干什么的?就算把天捅个窟窿,他们也只当是多下几滴雨的小事。能有什么事情难得住他们?再者说了,他们的背后是吕芳,吕芳的背后还有皇上,还用得着自己帮他们摆平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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