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继光要将他斩首示众,也是汪宗瀚苦苦求情,保了他的性命,后来还再三恳请戚继光恩准徐海继续参战,戴罪立功,对徐海可谓是既有知遇之恩,又有再生之德。可是,徐海竟然借此机会临阵叛逃,还劫持了东海舰队主力战舰“扬威号”,使汪宗瀚被朝廷下旨切责并革职留任,直至去年剿平东南沿海的倭寇之后,才得以官复原职。若以常理论之,诚如麻叶所说的那样,汪宗瀚的确要比戚继光还要痛恨徐海昔日的背信弃义!
徐海长叹一声,说道:“三弟,你知道,汪军门之于我徐海,可谓恩重如山。我当日也确曾有负于他。若是他不肯饶放我,我也只好由他杀去。”
“扯淡!好死还不如赖活着呢!若说我们当年有负于他,今日这一仗,没有我们出力,他大概也赢不得这么漂亮,朝廷赏赐、加官进爵,我们又沾不得分毫,再大的罪,也都扯平了!”麻叶狠狠一口唾沫吐在了海里,恶狠狠地说:“照我说,大路朝天,各走半边。大不了一拍两散,他们打他们的红毛鬼,老子照样逍遥自在地海悖铮韇sp;徐海叹道:“如今这个情势,我们想走也走不了了……”
“怕什么!”麻叶压低了声音,说道:“我们方才救起了好几百个受伤的官军,汪军门不动手,也是投鼠忌器。既然如此,我们何不拿他们跟官军做个交易,买一条路给我们走?有他们在手,还怕汪军门不乖乖地借条道给我们?”
从南路巡防分舰队对自己船队摆出了战斗队形来看,徐海料想汪宗翰汪军门大概还不知悉“月之暗面”绝密行动的内情,这么做,如若单单是对他们这些海匪保持警戒倒也无妨,只怕他还存有趁机解决为祸西洋商路的徐海船队之心。若果真如此,麻叶的提议倒不失为眼下唯一可行的自保之法。尽管自己自问无愧于心,又深知皇上对自己信任有加,但是,有句俗话说的好——“将在外,不由帅”,汪军门如若要挟私泄愤,无论是皇上,还是戚军门,都是鞭长莫及。自己一人生死事小,以死向曾经待自己恩重如山的汪军门谢罪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却关系到船队上千号弟兄的生死存亡,一时间,徐海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黄易安插话进来,摇头叹道:“三当家的话确有几分道理。不过,正所谓‘大行不必细谨,大礼不辞小让’,如若那位汪将军对区区几百名官军视若敝履、弃而不顾,我等这么做,岂不是更给了他们剿灭我等的口实?”
这个该死的书呆子又在酸溜溜地转文,说的又尽是些不吉利的丧气话!麻叶气得火冒三丈恶狠狠地瞪着他,骂道:“杀千刀的酸秀才!你当如今的官兵还是当年那些穿着号衣的强盗?我就不信,他汪宗翰会把皇上钦定的‘三大军规八项铁律’当作放屁!”
虽说黄易安被挟持入伙一年多了,可是,多年受教于孔孟圣贤,已深深刻在他骨子里的那份书生之气却依然没有磨灭,一再被麻叶当众斥骂,脸面上就挂不住了,反唇相讥道:“汪军门会否对圣谕置若罔闻,我学生无从知晓。但若以大明律令而论,诸位大概难逃军法制裁!”
“你——”麻叶气得说不出话来,当即拔出匕首,就要将这个该死的酸秀才干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