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去,赛场顿时沸腾起来。
正所谓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朱厚熜对蒙古民众十分喜欢的快马赛不太感兴趣,却对颠马赛情有独钟,看着那些骑手们在马背上时而一个“蹬里藏身”,“嗖”地一下从另一边翻身上马;时而跃上马背,做出雄鹰展翅或金鸡独立等高难度的动作;时而又双手抓住马鞍,倒立在飞驰的马背上,展示出娴熟、高超的骑术及超乎常人的勇气和胆量,令他连声叫好,大呼“过瘾”。
颠马比赛还没有结束,就听到会场的一处响起了雄壮而优美的歌声,朱厚熜寻声看去,只见快马赛场那边已进入最后冲刺阶段,所有参赛的马匹都是各部精心挑选的宝马良驹,骑手的骑术也都十分精湛,你追我赶,竞争十分激烈。尤其是跑在最前头的几匹快马追风逐电一般疾奔而来,几乎看不清楚骑手的面容。
令人奇怪的是,出赛的马匹只有几十匹,到了此时却有上百匹之多,听俺答解释之后才知道,原来在比赛途中每一段都有助威的人马,跟随骑手向前冲,促赛马快跑,蒙古民众热衷赛马可见一斑。
骑手渐渐接近了靠近贵宾观礼台的终点,朱厚熜终于看清楚了,赤列都和另一名骑手跑在最前面,把其他人拉开了近十仗,但两人相距只是咫尺之遥,冠军想必要从他们两人之中产生。他心中暗暗希望赤列都获胜——这不仅仅是因为赤列都是玉苏的同族,他爱屋及乌的缘故;还因为在欣赏了第一天的比赛之后,不知道为什么,玉苏一直心事重重,脸上的笑容显得十分勉强,偶尔还流露出掩饰不住的忧伤之色,或许她们翁吉亦惕部的选手赢得赛马比赛的冠军,能让她忘记心中的忧伤,再度展现出那醉人的如花笑颜。
事与愿违,赤列都仅以一个马头的微弱劣势落败于另一名骑手。
朱厚熜颇为遗憾,但见玉苏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便安慰她说:“玉苏,你们翁吉亦惕部的那个赤列都真厉害啊!不但参加了所有的比赛,每一项成绩还都这么好……”
扎答阑部的汗王合撒尔又一次大煞风景地插话进来,得意地说:“哈哈哈,陛下,你们汉人有句俗话,叫做‘贪多嚼不烂’。我看这个赤列都就是这样,没有那个本事,还要参加所有的比赛,昨天侥幸赢了一场布库,今天就在赛马场上输给了我们扎答阑部的好汉。”
原来获胜的是他们扎答阑部的选手,难怪这个家伙如此得意!但他的话说的实在过分,朱厚熜心中十分不快,玉苏更是杏眼圆睁,似乎要跟他理论理论。
这个时候,坐在一旁的亦不刺笑着说:“汗王说的不错。赤列都不过是我们翁吉亦惕部的一个奴隶而已,当然比不上贵部的英雄好汉。”
昨天那达慕大会开幕,亦不刺要做布库表演,到了今天,就被俺答请上了贵宾观礼台。其实,以亦不刺原来的身份,并没有资格和诸位大部落的汗王同席而坐,但如今他可是大明皇帝的大舅子,是大明王朝尊贵的国舅爷,俺答尊他,就是尊大明皇帝。更何况,为了把玉苏嫁给大明皇帝一事,亦不刺心里十分不痛快,俺答也觉得有愧于心,就想借这样的安排,重新挽回这位军中大将对自己的忠诚。
但是,对于这样的安排,俺答心里不无担忧,而朱厚熜乍一见到自己的大舅子,既觉得不好意思,又害怕他当面给自己难堪。不过,亦不刺或许已经接受了妹妹嫁给汉人皇帝的事实,到了观礼台上,并没有说出什么不恭的话,更没有做出什么失礼的举动,尽管本书转载zZzcn文学网www.Zzzcn.com还是不大理睬朱厚熜,却与各部汗王谈笑风生,频频举杯劝酒助兴,使他们两人都松了一口气。见到自己的义子和爱将如此识大体、顾大局,俺答更是不胜欣慰之至,因此,谁也没有对亦不刺这样宽宏大度的话产生疑惑,只有玉苏不满地瞥了哥哥一眼,似乎在责怪他为何要长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