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战队的将士们高呼着“杀贼!杀贼!”,举着手中的刀枪,冲向了倭寨门口。
倭寨的门口,一排倭寇呈半圆形跪倒在地,同时举起手中的火铳,对着冲上来的陆战队将士们开火。火光从一支支短粗的铳口喷射了出来。陆战队显然早有准备,冲在最前面的兵士刹那间同时举起了手中的盾牌,呈扇形喷射的火药、铁砂几乎全喷射在盾牌上,迸出无数的火光。在一面面盾牌的间隙,闪露出长枪手,一杆杆长枪几乎在同时刺向倭寇的火铳手,一个个倭寇狂叫着倒在了血泊之中。
藏在火铳手后的大队倭寇发出野兽般的嚎叫,倭刀高举过头向陆战队的长枪手冲杀过来。长枪手并肩一起单腿跪了下来,一杆杆长枪的枪尖结成了一道锐利的防线,斜指着冲杀过来的倭寇。
面对这道死亡防线,冲在最前面的倭寇胆怯了,想放慢脚步,却被后面蜂拥而至的同伙挤向了枪尖,霎时间被锐利的枪尖刺中了。在枪尖触及倭寇身躯的那一瞬间,长枪手又用尽了全身之力将长枪拼命地朝前猛刺了出去,许多枪尖穿透了第一排的倭寇的背部,刺中了后面的倭寇,那些倭寇竟被串在了枪杆之上!
这便是当年营团军在北京保卫战中于德胜门下抗击鞑靼时摆出的坚壁阵,驰骋草原、无坚不摧的蒙古铁骑尚且冲不跨营团军的钢铁防线,更不用说是倭寇那没有铠甲或皮甲掩护的血肉之躯!
不过,也因为过于用力的缘故,许多长枪手一时拔不出卡在倭寇身体内的长枪,被接着冲上来的倭寇一刀砍在了身上,倒在了血泊之中。而且,敌人欺近之后,长枪就施展不开了,盾牌手立刻扑了上去,与倭寇缠斗在一起。
明军的武器多是镔铁打制,钢火不如倭寇的倭刀,尤其是盾牌手必须有一只手手持盾牌,因而只能装备轻便的单手长刀,由轻而薄,远不及倭刀那么坚固而锋利;而倭寇一般都是双手持刀,自上而下迎头砍来,好多兵士手中的长刀在短兵相接的一瞬间,就被倭寇的倭刀劈断。同时,余势不减的倭刀又继续砍下来,砍在了盾牌手的身上。但是,即便如此,大多数的盾牌手还是勇敢地迎着倭寇冲了上去,在倒下之前,将手中半截的断刀狠狠地插入倭寇的胸膛,与那些凶残的倭寇同归于尽!
看到这种情形,曹闻道知道若是继续这样混战下去,人数处于劣势的陆战队要吃亏,便奋起一刀砍翻了一名倭寇,大声喊道:“变阵!”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与倭寇缠斗在一起的陆战队兵士一边奋力与敌人拼杀,一边分散开来,又各自与后面冲上来的其他兵士汇合在一起。
根据倭寇以往的经验,那些不堪一击的支那兵士最怕他们悍不畏死的近身搏杀,只要击破明军前军结成的阵型,其他的兵士便会争相逃散。因此,当他们看见陆战队的坚壁阵自行崩溃时,十分兴奋,正要冲上去大杀大砍。然而,还未等他们前冲两步,就看见明军三三两两的汇聚在了一起,摆出了许多个一模一样的古怪队型:一人手持长刀突前一步,两名盾牌手分站在了他的左右;盾牌手后面,站着两名手持一种奇怪兵器的兵士,他们手中的兵器以长铁棍为主干,上面扎有铁枝和倒刺;再往后,是四名长枪手分列左右,而两名短刀手站在队列的最后面。
这便是被后世之人所熟知的,由戚继光独创的鸳鸯阵。
嘉靖二十一年刚刚穿越过来的朱厚熜满怀激情地要厉行改革,富国强兵,首先就想对已经腐败不堪的明朝建军之基——卫所军户制动刀子,为此派出官员点验全国卫所兵马。时任翰林院编修的高拱奉旨前往登州卫,第一次见到了刚刚承袭登州卫指挥佥事的戚继光,也第一次见识到了由戚继光独创的鸳鸯阵,为这位少年将军的一腔报国热忱和绝世军事才能所折服,上呈奏疏向朝廷奏报此事并举荐戚继光,令朱厚熜如获至宝。君臣风云际会,短短数年之间,复设营团军、京城抗鞑靼、南下平叛乱……做出了多少惊天动地、可歌可泣之事,更在历史上留下了何等浓墨重彩的一页!可是,惟独戚继光首创的鸳鸯阵,却一直如同沉睡中的宝剑,依然锋藏鞘中,未能为世人所知,其中原委倒也简单,可以一言以蔽之:英雄无用武之地!
原来,登州卫是明朝防御倭寇的第一等要隘卫所,戚继光在此任职期间屡次率部与骚扰山东沿海州县的倭寇交锋,痛感明军军械、战力竟不及倭寇,这才创造出了鸳鸯阵。可是,自被皇上简拔于海防边陲卫所,以弱冠之年成为营团军副指挥使而始,他就一直未能挥军与倭寇交手,无论是抗击蒙古铁骑,还是平定江南叛乱,鸳鸯阵都不如什么坚壁阵、雁翔阵等等那些传统的步战阵型适用,以至于连他自己都不想把鸳鸯阵作为营团军兵士的操练重点。幸好他遇到了一个人——营团军指挥使俞大猷!
与戚继光一样,俞大猷也出身于海防边陲卫所,也曾与倭寇多次交手,深知长期为祸大明海疆,袭扰东南沿海诸省的倭寇已成为大明身上的一块毒瘤,明军或迟或早定会倾力与之一战,平定倭乱,而皇上钦命组建的营团军也极有可能要承担起平倭靖海之责。因此,当他看过戚继光的鸳鸯阵图谱之后,立刻敏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