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宠轻声自语,目光也越发的凝重,“这些骷髅,是太平道的人从函谷关外召唤而来。那里历代战事频繁,仅战国时六国大军兵发函谷,就曾死了多少人?没想到,太平道中居然有人能有此大法力,将这些骷髅的魂魄从玄冥界中召唤来……如此高深道行,就算是张道陵张祖师也难以做到。难道说,那个人也来到这里了吗?”
“谁?”欧子山忍不住问道。
甘宠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我师伯,南华老仙!”
“是他?”
欧子山闻听之后,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眼中旋即流露出不安之色。
……
燕长亭循着张角的气机紧追不舍,龙息在他体内循环流转,生生不息。眨眼间,他已经可以看见张角的背影,只见他在一处山坳拐角处猛地一转,又消失不见。
长亭有些犹豫。
此时,他已经距离弘农数十里之外,身处在一座名为红山的山脉之中。
这红山并不高,最高处大约有七八十丈,站在山顶可以眺望远方的函谷关。只是,山中崎岖百转,地势非常复杂。一入山中,就会给人一种如同走进了迷宫的感觉。
长亭想了一想,决定还是追上去。毕竟似张角这般人物,神龙见首不见尾,平日里极难寻到。而此人,关系到汉室江山的命运,一日不除,汉室江山就难得安宁。只要能除了张角,太平道群龙无首,定然也就人心散乱。到那个时候,以刘宏手下的文臣武将,想要把这场兵乱镇压下去,也一定不会太难。
想到这里,燕长亭觉得就算是冒些风险,也是值得。
主意一定,长亭不在犹豫,驾起灵阙紧跟着张角追了下去。走进红山之后,正如他所想的那样,叠立的悬崖峭壁组成了一个巨大的迷宫,张角的身影早就消失不见。
好在先前长亭把握住了张角的气机,倒也不害怕他走丢。
他在山中如鬼魅般的游走,眨眼就进入到了红山深麓。远远的,燕长亭就看见张角站在山中一块空荡荡的平地上,负手背对着他,仰天眺望。张梁已经不见了踪影,山谷中只有张角一人,寂静无声的山麓中,甚至连一声鸟鸣都没有,只有山风拂过,摇曳树木沙沙作响,给这寂静的山谷,又凭添了些许恐怖的幽寂之气。
“燕门主-!”
张角并没有回头,轻声说道。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古怪的气息,清晰的传入长亭的耳朵里,同时在山谷中回荡。长亭不敢冒然出手,当下收起灵阙,在张角身后十丈处停下,环视四周景色。四周峭壁上,怪石嶙峋,一块块巨石好像狰狞的猛兽,看上去格外恐怖。
也是长亭艺高人胆大,声色不动,淡淡的回了一句:“张教主-!”
“燕门主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自然是张教主兵解归天之所!”
张角回头,如玉一般晶莹的面庞在夜色中闪烁诡异光亮。他凝视长亭,不怒反笑,“燕门主果然爽直,看样子今日你是一定要让张某在此兵解,方才能如愿以偿。”
“正是-!”
“其实,张某有这想法,只不过在动手之前,还想和燕门主说上两句。”
长亭神情古井不波,脑子里闪过一连串奇异的佛门印法。这印法,是他从阴长生那里得来的佛门手印,有激发潜力,沟通天地的神奇妙用。只不过,长亭自学会这种手印之后,一直没有机会使用。如今面对此情此景,他也不敢大意,双手在大袖中悄然结成各种印法,调整体内的真气龙息,将精神更达到了从未有过的饱满。
“燕某洗耳恭听!”
“燕门主,自你出山以来,连连做出惊天举动。张某自夔门之后,一直都在关注你,但没想到你居然是司马族人,更没有想到,你堂堂修道之人,竟然成了汉家的走狗。”
“何谓走狗?”长亭笑道:“莫非一定要特立独行,或者不问才是修道人?修道,乃是体天心,顺民意,顾天下苍生之苦。张教主也是个修道人,食的是汉室朝廷的供奉,却要做一头咬主人的疯狗,如此行为恐怕比燕某高明不到那里去。”
张角眉毛一蹙,显然被长亭的话语激怒。
他强压着怒气说:“燕门主,张某造反,也是顺应天心,体贴民意。自光武帝后,刘家人做了二百年的天下,却令天下动荡不已,灾乱更是层出不穷。如今,国库空虚,朝纲有小人把持,百姓苦不堪言。而塞外,外族对我中原虎视眈眈,可皇帝老儿却无能为力。既然他不能治理好天下,还不如换个皇帝,总好过现在这般光景。”
“所以你就造反?”长亭哑然失笑,“大凡造反的人,大都会说一些冠冕堂皇的场面话。张教主要和我说的,莫非就是这些?”
“燕门主,有道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今,我太平道振臂一呼,八州响应,从者百万。你我同样都是修道人,更应同心协力,做一番大事业才对。我今日要说的,就是希望燕门主能和张某一起共谋大事,若燕门主愿意,张某可以将太平道道宗之位拱手相让,他日得了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