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是。”沈中行笑着道,“有花老前辈的名头,如果再加上崆峒和大相国寺的调解,‘纯阳派’也不敢对花兄弟怎么的。”
沈中行已经说得够委婉的了,但我还是听得出来,他显然不看好我。
我也没有去争辩,事情如果靠着嘴皮子就能分出高低来,那还要我们这些修道人士干嘛?要是“纯阳派”真的要来找茬报仇,我也不会和他们客气,到时就看谁道法厉害、法宝优秀了。
话说到这里,窗户那边忽然传来了呼喊的声音,我和沈中行回头一看,却是董孟在朝着我们招手,想来是那边传来了上面的指令。
“哼,花兄弟,你别怕,今天我一定让你平安的走出看守所。”沈中行安慰我几句,率先飞了过去。
“花先生,现在我上司有了新的指示,我说给您听听。”董孟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喜忧,“因为贵国大使亲自求情,我们再次法外开恩,照顾外国友人,就只是判处您三年的监禁。”
看着耶塞木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董孟摇摇手说,“参赞先生,这是中国法律的最大人情了,我们以前都没有这么做过。如果您还要有所要求的话,就太为人所难了一点。”
耶塞木才不管为难不为难,反正除非他死了,不然肯定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我被囚禁在监狱,正想破口大骂,威胁董孟之时,站在我身旁的沈中行,却比他还要先开口。
“董处长。”沈中行从怀里拿出一张文件,顺手在其中填上了我的名字,随后递给了董孟,“我要带花不缺回崆峒,你没有问题吧?”
董孟接过来一看,抬头就是“中国中央国务院”,之后的内容让董孟看得是脸色越变越黑,最后花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控制住自己不当场将这张文件撕毁的冲动。
“沈中行!你们崆峒这么做,是在践踏法律!是在从根本上破坏法律制度的公正性!”董孟倏的站起来,大声吼道。
沈中行根本就不用正眼看他,“对不起,是法律赋予我们这个单独调查的权利,你要有什么疑问,可以找这份文件的签发人抗议。”
单独调查?调查个屁啊!瞧你刚才拍胸口笑嘻嘻的样子,只怕花不缺前脚进了崆峒山门,后脚就无罪释放了!娘的,你比阿拉伯联合酋长国大使馆还狠!人家还要脱裤子放屁,伪装一下,你却直接来抢人!
不过听沈中行要他找文件签发人抗议,董孟一阵语塞,末尾署名的可是国务院政务总理,别说他一个国安局陕西分局咸阳办事处处长了,就是整个国安局的老大,也不敢在政务总理面前抗议啊!
董孟站在那儿,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的,看向我们的眼神充满了厌恶,“你们狠!但要小心了,总有一天报应会来到你们身上的!”话完,董孟带着手下就往门口走去。
“董先生,请等一等。”我犹豫了一下,叫住了他。
老妈从小就教我了观人之术,我进来的一段时间,董孟自始自终都是笔直的坐着,身姿挺拔,有一股不自觉发出的浩然之气,这就证明了他心怀坦荡,不是一个坏人。
而对于一身正气的好人,我一般很是欣赏。
“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现在可以告诉你,郑明文是死有余辜,花不缺从来不杀无辜之人。”等到他转过头来,我这样对他说道。
“哼!”
董孟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扭头就走。
见我碰了个软钉子,沈中行笑嘻嘻的走了过来道,“花兄弟,你没有必要和这种人计较的,他脑袋里少了一根筋。”
我笑了笑,丝毫没有动怒的意思,对着也怯生生的来到我面前的耶塞木,用英语道,“参赞先生,感谢您的仗义执言,等到我这边事情解决完了,一定会亲自到大使馆解释清楚的,谢谢你们对一个普通国民的照顾。”
耶塞木当然听得懂,我这番话是对背后的蓝文喜说的,他只得强自镇定,摆出一副官腔道:“嗯,我们不会让一个阿拉伯联合酋长国的国民被冤枉,你以后有什么冤屈,直接来找我们好了。”
“是!”
表面上我恭敬的一点头,实际却传音过去道,“让你们大使不要大惊小怪,事情就这样算了。不许来参与我在中国的事情,否则都给我滚回阿布扎比去,知道吗?”
耶塞木吓得身子一颤,有心要像以前那样俯首行礼,但现在又不是时候,只好掩饰般的问蓝文喜道:“局长先生,请问我们都可以离开了吗?”
蓝文喜好不容易得到一次说话的机会,他以自认为最镇定的心态,哈哈一笑说,“当然可以。连董处长都放行了,我一个小局长怎么敢留你们呢?请跟我来吧。”
说着,他带着我们,一路畅通无阻的走出了看守所。
临到出门之前,在我传音的请求下,沈中行朝着蓝文喜吩咐道,“蓝局长,和花先生一起关押的十一个犯人,叫看守所所长不许为难他们,而且都减刑一级,你能办到吧?”
“可以。”蓝文喜想了想道,“你沈先生都开口了,我尽量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