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纷扬扬的雪花在大地上铺上一层洁白,暂时掩盖了人间的污秽。
这是地处南方的A市,十年来最罕见的一场大雪。
秦峰漫步在雪粉飞扬的清晨街头,刻意地不用护身罡气弹开落到身边的雪花,感受着雪末在他皮肤上化开时那种沁人肺腑的清凉感。
时间还早,才是清晨五点多,这一场大雪让清晨出门的人少了很多,除了勤劳的环卫工人,基本上看不到别的人群。
以秦峰懒散的性格,他是死也不愿这么早起床的。但是今天不同,今天是市一中本学期期末考的头一天。虽然自从张洁入主仁昌集团后,近一个多月的时间内他基本没有做任何复习,所有的时间都用在练功上。但是为了保住他常年全年级统考倒数第四的位子,他还是不得不早早地起身去参加考试。
张洁和周雅琪也是在这一天考试,不过两个丫头起床后一看窗外,见雪落如羽,便又赖回了床上,说是打算在开考前五分钟赶到学校。于是命苦的秦峰搭顺风车的念头自然落空,只得独自一人徒步去学校。
本来张洁曾提过给秦峰配一辆车的,但是被他拒绝了。他总觉得,一个高中生开着好几百万的跑车,炫耀的味道太浓,这不符合他低调的性格。
雪景很美,尤其是从秦峰祖屋通往市区的那一段郊区的路途,被大雪缀得有如纯白的大漠。秦峰也没施展轻功,就这么一路慢慢地走了过来,边欣赏雪景边回忆着往昔。
上一次看到如此大雪是什么时候了?
好像是十二年前。那一年,父母和爷爷仍健在,王菲菲也没随她父母移民到北美洲。两家聚在秦家祖屋里,赏雪饮酒,畅谈天下之事,好不快意。
小小的王菲菲也正是在那个时候,向秦峰许诺,长大后要嫁给他,做他的新娘子。
两家的大人对小儿女们童真的话语逗得呵呵直笑,那时家境颇丰的秦父,还一本正经地给了王菲菲一对价值不菲的玉石手镯,说是定亲礼物。
转眼间物是人非,人间沧桑的变幻就像梦境。小小的女孩长成了大姑娘,孩提时的誓言并没有随时间的流逝而忘怀。那一对玉石手镯不知是否还健在,不过这已不重要,重要的是,人还没变,心还没变。
边走边回忆,不知不觉间,秦峰已然走到了市区,上了一座立于十字路口上的立交桥。虽然为时尚早,几乎没多少车辆,但是交通规则还是要遵守的。就好像秦峰现在的力量,早已可以破坏一些规则,再自己设定一些规则,但他仍然不愿意显得太过与众不同。
对秦峰而言,最向往的生活便是像那日在商场遇上的那熟悉的陌生人一般,在这一夫一妻的制度已然写进了法律的现代社会,仍像皇帝一般过着那种三宫六院的生活。
过上这种生活,并不需要破坏以及自行制订太多的规则。
立交桥上的雪积得比地上要稍浅一些,只没过了脚踝。楼群间的风不断地带走将要落到桥面上的雪粉,卖力地为漫天的雪花伴舞。站在立交桥上,手扶着栏杆,秦峰忽然感到一阵心动。
他直觉地感到,好像有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将要发生。呼出一口白气,秦峰抬头凝视着灰暗的天幕。
云层压得很低,尤其是秦峰头顶上那片云层,好像低得将要坠落到十字路口周围的几幢高大的建筑上。紧紧地凝视着那低沉厚重的云层,秦峰陡然发觉,那云层的正中好像出现了一个漩涡,缓缓地,诡异地旋转着。
那个灰色的乌云漩涡就在秦峰头顶上,看上去就像一个螺旋形的通道。漩涡不停地旋转,渐渐地,那形成漩涡的乌云像圆锥一般突了出来,漩涡口不急不徐地靠近着地面。
秦峰眯起了眼睛,他超人的目力透过密密麻麻的雪花看清了那正向着地面缓缓接近的漩涡口。
漩涡口是一个漆黑得没有任何光泽的黑洞,漩涡周围则缠绕着丝丝蓝色的电火花。那诡异的情形就好像是魔幻电影中神魔的力量形成的天变,但正处于漩涡口下方的秦峰,却没有丝毫危险的预感。
“轰隆——”一记炸雷突然滚过天幕,整个天地都似被这一记炸雷可怖的音量震得抖了一抖,秦峰甚至清楚地听到,立交桥四周的一些建筑中,传来了声声清脆的玻璃破碎声。
“有意思,冬天居然也有这么响的雷,生平仅见啊!”秦峰微笑自语,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看上去离地面只有两百米左右的漩涡口。
就在那记绝不应该出现在冬天的炸雷炸响的同时,那漆黑的漩涡口中突然冒出了一阵白光。那阵白光一闪而过,与白光同时闪现的,还有从漩涡口中掉出的一个青色的小点。
当那青色的小点掉出漩涡口之后,云层的异象飞快地消失,天空又恢复了正常,就好像从来没出现过那异景一般。
而秦峰的注意力,也全部集中到了那青色的小点之上。
漩涡口是悬在秦峰的头顶上的,所以那个从漩涡口掉出的青色小点也正好往秦峰的头顶坠来。照它坠落的轨迹看来,如果秦峰不避到一旁的话,它铁定会无比准确地砸在秦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