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以方便以后公务上互相配合,县令出城迎接主簿是常有之事,而李翱先前没有欢迎自己,丁晋以为这个县令比较爱摆架子,可能很难相处,再加上郑元伯的敌意,不免有些忧虑以后的日子恐怕不可能一帆风顺。
此时得李翱这番解释,不管对方是不是真话还是敷衍客套,丁晋感觉还是好受了些,怪只怪自己现在还顶着个“见习”的名号,如果不能得到上司的支持,以后参与的工作是很难顺利进行的。
“大人折杀下官了!”丁晋赶忙恭声道:“大人乃一县之尊,又是年高长辈,于情于理,都该青云先来拜见大人,怎能劳烦大人亲自出城迎接?大人且勿再说此话,免得青云惭愧。”
“呵呵,丁大人是个知礼君子。”李翱本就是客套之词,得丁晋急急推辞,也便转移话题,笑眯眯地道:“从长安一路行来,君可辛苦乎?”
丁晋微笑道:“路上幸得各位驿舍同僚照应,免了风餐露宿,算不得辛苦。”
李翱笑眯眯地客套询问了几句,然后说:“得刺史府公文提到,丁大人擅写一手好判词?”
“大人过誉了,晚生曾读过一些诸如甲等判,告讦判之类的虚判之词,勉强能做得几首简陋判言,不过要和大人十多年浸研现案实判比起来,可要差得远了。”丁晋谦虚地道。
“呵呵,青云不要太过谦逊,须知贤者内举不避亲,如果自身有才,不妨大胆讲出,也能让引才者明察秋毫,举荐得力人才为国效力。你既能以优等成绩通过吏部铨试,那判词一项肯定是能力超然,本县法度刑律这方面的职责嘛,你大可掌得,不过你初来上任,凡事不可贪急,恩,届时老夫会考虑你的能力。”
李翱先是赞誉了丁晋半天,临到后来就在丁晋以为他要把“刑法”的工作交给自己时,突然话锋一转,却又说以后再考虑,不禁让人异常难受,就如同先把你捧到半空,然后双手一松再将你狠狠扔下地面一样的感觉。这是李翱常用的“御下”办法,多少才智杰出之士免不了被他戏弄得手足无措、心神大乱,可惜让李县令失望的是,丁晋神色如常,甚至听了自己的话,还露出一种“谨受教”的尊敬表情,让他着实摸不透这个年轻人是不是真心感激自己的“指点”。
随后,李翱又询问了几个问题,大抵是关于“劝课农桑”、“民田收授”、“征科纳粮”、“公文处理”、“户口审核”等属于政府重要职能方面的东西,丁晋虽自我感觉答得不错,但奈何李翱总是避重就轻或者话锋一转,肯定赞扬他能力的同时,却又间接否定了任命他负责此项职务的可能。
幸好,丁晋性子沉稳,面上始终未露出不耐神色,李翱眯着的小眼睛其实一直都在仔细地打量他,临到最后,李县令笑眯眯道:“青云你初来乍到,老夫实不忍让你背负太苛重的职事。这样吧,本县地处交通要道,城外古陶驿每日南来北往的官人胥吏多不胜计,正缺少一个主持大局,沉稳干练的能干人员去经营事务。老夫观你年纪虽小,但性格谦逊,又是朝廷授职的品级官吏,能力出众,和各位贵人应酬交际间也不算失了本县脸面,不知青云可有意乎?”
丁晋闻言,差点气得吐血,如果不是“丁云”生前落魄潦倒的那段经历,锻炼了他的心志和耐心,依着年轻人的性子他很可能直接站起来,对县令怒目斥责,这,这,这狗屁李翱嘴中的这个主持大局的职务是什么呢?
说穿了,这个重任其实就是“吃喝接待”工作。丁晋曾听裴居道说过,在一些交通热闹的县府,特设置了称为‘送故主簿’的专职官员,负责送故迎新的工作,其实就是负责接待吃喝,负责县境驿站过往朝廷“公务员”的食宿安排,还负责政府下乡检查工作时的吃喝娱乐,本县一些官员离退或者新官员到任的接待欢迎工作,也归入此类。
这个职务说好听点是政府“招待所”所长,难听点就是“陪酒官”。而按照《职官令》,一县主簿原为掌管文书案牍,纠察监督其他官员行为,现代的说法那就是政府“秘书长”兼“纪检委书记”,虽比县令低两级,但只要认为不妥,甚至可以驳回主官的政务条令,并节制县令权利。
而且,从来没有人敢小看任职主簿的官员,虽然丁晋出任的主簿只不过九品芝麻小官,虽然职位不高,但一般也是进士及第后的起家之官,若上有官员提携,下有州县推荐,几经迁转就可能入朝为郎官、御史,甚至可以外派为州刺史,直至藩帅阁宰,本朝一些高级文职人员大多在基层担任过这类职务。
原先,丁晋还幻想着在“主簿”任上要做出些功绩来,一来为以后的升迁积攒政治资本;二来也能体现自己的能力和价值,以得到主官的赏识,却没想到李翱一个轻描淡写的任命,竟然让自己去负责最繁琐最无用的接待工作,似乎要让自己满腔热忱和希望落空,试问他怎能不愤怒焦躁?
丁晋终于有些忍不住了,语气诚挚地开口道:“大人设想周到,青云本该非常感激,无奈下官从小便得了个忌酒气的毛病,实在是不善饮酒,怕不能胜任此重任,如果有所差漏,却是辜负了老大人的一番栽培啊!”虽不愿为此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