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响,他骑着他的死马,径直走向城门。魔法的光芒不能驱散黑暗的氛围,箭矢和子弹泥牛入海一般落到他的脚下。他火红的眼睛望着城墙上的人,他们的信心就崩溃了。他的声音阴冷,没有丝毫情感。
“我要取这城门犹如探囊取物,打开城门,不要让我发怒。”
“魔鬼!堕落的灵魂!”一个神官爬起来声嘶力竭地大喊,“我们会和你奋战到底,神圣的光芒会让你魂飞魄散……”他的手中亮起金色的光芒,口中念起祈祷的咒文。
“啧,啧,”路易德兰似乎有些赞赏,但他早已没有表情,他的手掌抬起,亮出一枝蔷薇花。那蔷薇花像匕首一般飞过去,在神官念完咒语之前就插进了他的心脏,沿途留下飞散的花瓣和腐朽的芬芳。
神官的尸体倒下,跌落在城门口。路易德兰微微地勾动手指,蔷薇便像疯了一般生长,将整个城门都爬满了,用尖刺驱逐穿长袍的人,用枝干卷起戴盔甲的人,而坚固的铁栅和城墙瞬间就崩溃了。蔷薇顺着神官流进砖缝的鲜血滋生,把根扎进土石深处,开出了血一样娇艳的花。
路易德兰在飘满蔷薇花瓣的风中缓缓挺进,马蹄声清晰可闻。大地在他的脚下永远平坦,一切的阻碍都将腐烂瓦解。路易德兰乘着蔷薇的芳香踏上了吊桥,那吊桥早已稳稳地落下来搭在护城河上。他的马蹄踏入大道第一片阴影中,就在人们惊恐的眼光下消失了,蔷薇也幻觉般收缩进土壤,只留下倒塌的城墙和几句惨白的尸体。
哈马斯独自坐在大殿内,如同雕像。进入苦战以来,他很少露面,因为他知道王者的鼓舞力最好是使用在极端重要的关头。但是他并不是不关心战事,他竟然流连在伤者之间,听听那些哀嚎,告诉他们希望的影子。那些影子在哪里?他越来越不确定自己的手中把握有希望了,他在王座上搭着风神剑的把手静思,希望自己的心灵镇定一如往昔。
传说中圣骑士的出现让他有些兴奋,他曾经透过高塔的窗户用望远镜望下去,依稀见到那骑士活跃的身影。有人悄悄地向他汇报了那骑士的真实姓名,他感到无比欣慰,但是也为此忧愁。年特有意逼开公众,那是因为心理压力依然存在,以诺对他而言已经成为一个不太愉快的回忆,他要想办法改变这个状况,即使是国王也是有难度的。
“还不能让安卓美知道。”作为父亲,哈马斯也很为难,他沉浸在各种难以取舍的情绪中,时光便在这些情绪中流逝着。
清脆的脚步声在大理石地面上响起来了,哈马斯警觉起来,握紧了手中的剑。那不是钢靴或是软布鞋的声音,也不是熟悉的声音。风异样地从管风琴里溜走,发出了哭丧一样拖长的声音,灯火也仿佛要从罩子里逃逸出去般跳个不停。
路易德兰的冰冷在本来就空旷的大殿上蔓延开了,门口的守卫没有发出过半点声响。哈马斯凝望着这个黑暗骑士,既不害怕也不陌生。
“又见面了。”路易德兰欣赏着人类文明的精华,那白玉圣城内厅穹隆上的壁画,那其中也有他的英姿。艺术家毫不修饰地对他赞美,神官和小姐们也曾经对他歌唱,他似乎能从那壁画里感到辉煌。
“但是你还是不满足。”哈马斯一口道出了他的感受,他握着剑站起来,平静地对路易德兰说:“我知道你会来。”豪华的王者大氅十几年来从未脱离剑手的格调,为的就是这样一天。哈马斯和路易德兰一起分享了数分钟的宁静,直到厮杀的喧闹声从城外一直响起来,撕裂了那微妙的时刻。
路易德兰默默地说:“似乎打得很激烈。”
“还会更激烈的。”哈马斯轻轻咳了一声,“那么,你来干什么?”
“教皇呢?我来杀他。”路易德兰这样说着,就好像是在说着什么日常往事,轻松写意。“你知道,我有意放你一马,所以才没有带领部队踏破你的城墙。但是什么也不干我没有办法向蔻蔻玛莲交待,黑暗的民众比你的臣民更难信服呢。”
“现在还不能让你杀死他。”哈马斯缓缓地摘掉了剑鞘,扔到地上,“他在哪里你很清楚,这白玉圣城的秘密只有你最清楚,现在你把它出卖给蔻蔻玛莲了吗?”
路易德兰不回答,似乎在欣赏一般沉思。然后他侧着头说:“啧,那么,要打吗?你的剑技是我教的呢。”
“早就想问问你我学得好不好。”
他们就那样静静地对峙着,谁也不敢先动手。那时刻有些折磨,但是他们又似乎很珍惜。门外传来越来越大的喧闹声,枪声,骑士的吼叫,马嘶,似乎有什么东西闯进来了。“砰”的一声半截巨大的蜈蚣撞破大门爬了进来,流着汤的巨大躯体填满了圣堂的走廊,而路易德兰就挡在它和哈马斯之间。
哈马斯的眼中爆出寒芒,风神剑在瞬间全力劈出,无数的光芒随着剑风开辟疆域。“呵啊——!”哈马斯狂叫,“风神斩——!”
究竟是先有风还是先有剑挥出?满殿的烛火争着流入那风中,那是时光的洪流,是载着烛火放航小船的童年回忆。那是斩断迷惘的剑,是王者的剑。
骑士们追逐着死而不僵的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