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轮到换人,时间标准就是黑眼已经满意。黑眼跃上岸边的大石,大大方方甩动头发,很多狐狼青年等在一边,黑眼停止甩动头发,他们就一窝蜂涌上来,用毛巾给她擦干身体,刚擦了几下就被人咆哮着赶开。后来的人社会地位想必较高,更是谄媚,有人趴着献上铁爪,黑眼一个眼神,他们就欣喜地爬起来给黑眼戴在手上,那种小心的样子让人吃惊,竟然有人微微哆嗦起来。
年特看到很吃惊,那种现象是如此奇特,号称没有害怕感觉的野蛮人竟然也在这种情况下发抖,以至于他甚至忽视了黑眼矫健的裸体。年特小心地看过去,有人努力舔干黑眼的脚,又用自己的衣服小心地擦。因为抬起黑眼的一只脚就会影响为另一只脚服务的人,两个人还彼此敌对,咆哮了一番。
黑眼不以为意,眯着眼睛让人为他穿带衣物,似乎一切都很习惯。有人朝黑眼丢在岸上的白狼皮犹豫着伸出手,被刚刚跳上岸来的女人们看到,立刻大叫着又咬又抓,毫不留情。那青年不住惨叫,身上皮开肉绽,几乎被杀死,狼狈地逃窜。那白狼皮似乎是很重要的象征,地位仅次于黑眼的女人们几个人一起隆重地将皮子抬起来,小心地给黑眼披上。
那一切就像是在演戏,年特和美莲都看得很有兴趣。米蕾尼娅在一边大叫起来,原来一些男子正在和女人们交涉,似乎很想让米蕾尼娅留在湖里继续当暖炉,米蕾尼娅拼命在水里扑腾,但是被女人们有力的爪子揪住,就像小孩子在和大人胡闹,雪白的臀部不时露出水面,却怎么也挣不开。那些女人们有些犹豫,似乎搞不清外族女人和本族男子哪一边地位比较高。
“年特!救命啊!”米蕾尼娅急了,突然使用魔法,那些女人们都像是被扎了一般松开手大叫。
年特知道此一时也彼一时也,怒吼着迎过去。他这时没有黑眼的气味保护了,咆哮之后顿时惹起众怒,很多正想上岸的女人们回身怒目而视,亮起白牙恶狠狠向他移过来。
“不、不是吧?刚才还一起洗澡……”年特算是知道错了,在水里动作受影响,流血的话就会很快。米蕾尼娅害怕地逃过来,美莲一样受到威胁,惊恐地躲在年特身后。
年特眼瞅着面前到处都是白森森的牙齿,刚才还有些温柔的狐狼少女此刻也是一样冲他猛烈咆哮,那些本来就又丑又凶的已经伸爪向他裸露的胸膛抓过来。她们此刻没有带着武器,指甲过处可也给年特留下一道血痕,牙齿紧接着便咬过来。
“呀!”米蕾尼娅情急之下不顾一切在年特背后一挥手,面前的湖水瞬间发出咯咯的响声结成了冰,冰块不断浮出水面很快结成墙,将临近的几个人冻在里面。米蕾尼娅随即发觉不好,将法术中止了,因为自己也在湖里,温度骤降,很快自己也要冻僵。幸好洗澡术还有些余温,周围没有结冻,几个人才能够忍受。
年特暗暗叫苦,没衣服上不得岸,泡在水里面也是死定。女人们被冷水刺激,嚎着纷纷跳上岸,水花飞溅处矫健如同鲤鱼脱水而出,那种惊人的弹跳力让年特更加吃惊。
突然很多鹅卵石被人丢来,年特冷哼一声用身体挡住米蕾尼娅和美莲,顿时头破血流。无数冷漠的眼睛在没有结冻的水域里缓缓逼近,从牙齿里吐出的声音已经不再混有一丝一毫的理性。
危急之时一声凄厉的狼嗥传来,所有的人都安静了。一只白狼电光石火般掠过湖面,竟然是黑眼踩着人头奔跑跳跃。白狼皮横空飘摆,突然血光乍现,连惨叫也没有,一个离年特最近的女人凭空飞起来,喉咙里甩出一道血雨,就那样沉入水中。
黑眼站在米蕾尼娅冻起来的冰面上,仰天嚎叫,不住抖动手中的铁爪,不远处的湖水已经是一片红色。人群四散奔逃,血腥味浓重地扩散开来,刺激着狐狼人敏锐的嗅觉器官。她们在岸边惊恐地望着黑眼,谁说她们不会害怕,她们害怕得不敢抖落身上的水珠。
黑眼就像是一尊远古雕像,分开双腿仰天嚎叫着,就好像一切的责任都在落日,都在天地自然,她这样做理所当然。
然后,她恢复了轻松,回头望着年特,脸上的表情有些得意。“以后这里不会再有人伤害你们了。”她的表情就是这个意思,岸上的狐狼人突然开始一起嚎叫,叫声起初有些悲伤,但是没有多久就变得难以理解,也许她们已经失去理性,也许悲伤和冷酷残忍的表达方式在发音上并没有太大差别。
宴会开始了,这就是晚餐。狐狼们疯狂地跳进水来,用血水淋在自己的脸上,这才是她们真正需要的洗澡水。也许对他们而言根本就是很恐惧,为了驱除恐惧,他们需要疯狂。他们把尸体扔到岸上,转眼间分成血淋淋的几块。当肠子和内脏使她们更加兴奋的时候,她们不再遵从什么阶级,男女相互舔着脸上或是身上的鲜血,当场开始交欢。
没有喝到鲜血的人跳进湖里,在泛红的地方争夺嬉戏,发出欢快而没有压力的呼嚎。她们不在乎水是不是冰冷,她们的体温早已经太高。她们把红色的水在自己脸上撒了再撒,不知道是因为气味还是因为颜色而陶醉。
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