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原先的败者一边骂一边打,一边打一边骂,当真痛快淋漓酣畅快意!
而可怜的孩子,此时已经毫无招架之功、还手之力,只能像拳击台上处在守势的选手一样,拿手紧紧护住头脸,在踉跄中连连后退。
虽然如此,他倒也并没有完全失去战意,尤其当对方又一次提到他爸爸的时候,那一双眼睛竟然红了起来,觑准空隙,一拳穿过对方乱拳。
“我爸爸才不会……才不会那样做呢!如果他还活着,一定会教我作战,让我比你们都强!比你们都强!!”孩子神经质一样的狂吼着。
“嗵!”正是那愤怒中的一拳击出,却正中了对方的面门,整个训练场也似乎一下子静滞了下来,弱孩子自己也是十分的意外,而被打到的对手,自然就更加的难以置信。
事实上,这下攻击并没有带来多少实质性的伤害,那孩子本来力量就很弱,再经过流沙护甲的防护,击中对手时,早已经没有杀伤力了。
可是……这实在是太难看了啊!一拳面门直中,周围许多正在休息围观的孩子,登时爆出一片哄笑声,究竟是叫好还是取笑,只听声音根本无法分辨得出来。
但对于面门被打中的孩子来说,那就是一声一声的耻辱啊!
正在意气风发,觉得已经一雪前耻、加倍奉还的关头,却被一下子打到了自己的脸孔,痛殴对方一顿以示区别的行为,自然更加的难以下台。
愕然愣怔了数秒之后,浓浓的血色已经充溢在了这孩子的头脸上,这股血色叫做怒发冲冠,叫做无名业火,虽然有流沙护甲的遮罩,也难以掩盖那股恨怒之意。
“啊!啊!啊!我要杀了你!”孩子的双目欲裂,鼓起拳脚就如暴风骤雨一般,劈头盖脸的往那可怜的弱孩子身上招呼过去。
训导员似乎早就注意到了这边的战斗,他们判断哪边孩子会获得胜利的基础,除了一方用擒拿技制住另一方之外,就是通过拳脚产生出来的打击力。
如果能对他们所具现出的流沙护甲产生足够的破坏力,当攻击累积到一定的程度,就会判断这一方获得胜利。
这几乎是一种格斗自动感应系统,很少会出错,如果用他们常规的评判标准,荏弱的孩子早就应该被判负退出战斗了。
可是他们依然静静的呆在那里,像是丝毫也没有阻止的意思,似乎是觉得,那孩子本就应该被痛扁一顿,好及早认清自己的实力,免得再做出这种不自量力的举动。
杨帆立即察觉到了这种情绪,一边关注着场中的情形,一边看着训导员眼中的不屑,心中正不知该作何感想,那发狂的孩子,已经一把抓住了可怜对手的一条手臂,反背到背后去了。
正常情况下,这时候,他应该询问对手,是不是愿意投降,如果是,这场比斗就此结束,然后另开新局,如果不是,对手就要想方设法的,从这种被控制的情况下迅速解脱出来。
但是,已经怒火中烧的孩子,哪里还记得什么训练场上的规矩了,左手就手使劲一提,右手抵住对方手肘往下就是一按!
“喀吧!苛察!”
“住手!”“住手!”
流沙护甲可以防御住直接的打击,却防御不了这种近身关节技,可怜的弱孩子手肘、肩膀、骨骼连连爆响的同时,训导员与杨帆的吼声方告发出。
不过,一切都已经晚了,肩膀手肘同时被废,可怜的孩子发出一声惨叫,跌落尘埃就此不动。
训导员在第一时间解除了弱孩子的流沙铠甲,露出他那迅速肿胀起来的手肘肩膀,仔细的查看起来。
杨帆没有具现外骨殖装,所以速度稍慢被对方抢了先手,见到对方还算尽职,也就不准备插手了,只是一把提起被怒火冲晕了头脑的另一个孩子怒声叱道:“你想要干什么?他是你的同伴!你怎么能这么对他?”
此时杨帆心中的确充满了怒火,一方面是因为自己竟无法阻止这种状况的发生,另一方面,也是因为那流沙护甲撤去后,看到了孩子的面容后,心中生出的歉疚。
这个可怜的孩子,竟然就是那个收容自己睡了一天一夜,自己在这镇子中第一眼醒来,就看到的那个瘦小背影的主人。
被杨帆提着衣领揪起来的孩子,脸上闪过一丝恐慌之色,不过旋即恢复了过来,兀自嘴硬道:“我怎么了?他活该!谁让他竟然敢赢我的了!”
孩子冷哼一声,然后毫无怯色的看着杨帆:“对了,大叔,你是从什么地方蹦出来的啊,好像是第一次看到你呢!”
大,大叔!杨帆的额头青筋直冒,自己还未满十八岁呢,眼前这小孩,简直就是上个世代那种某某后的翻版啊,让杨帆这样的某某减十后,怎么看怎么都觉着不顺眼!
正想给这死孩子两个耳光,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尊重长辈,胳膊才举起来,一手疾伸过来,一把将孩子揪去:“你是什么人,竟然乱闯训练……噢,是你。”
突然出手的沙苑,看到来人是杨帆之后,消去了眼中的疑色:“你怎么到这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