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华映宏极少在公众场合露面,偶有露面也是全副武装,与着便服时几乎判若两人,是以大多数人只闻其名,不知其容。脱下帅服之后,只要没有方诗呤等侍卫跟随,以华映宏那张平凡普通的脸,就算他走到某些人面前作自我介绍,恐怕也没有多少人相信他就是大名鼎鼎的自由之子、风流元帅外加情歌之王!
“安全部门的人来了没有?”华映宏随口问道。在非常时期,雪纤纤属下的安全部门人手大都出动监视城内各处动静,理应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
“你们谁敢动我归宝奇?”未等方诗呤回答,只听先前那粗豪的声音已大叫道:“我爹是归元海,我二叔是交通部长归元德。你们这些小小捕快胆敢碰我一下,小心打断你们的手!”
方诗呤在门外走廊上道:“那公子哥原来是归元海委员的独子归宝奇,听说因归夫人三十二岁才生下独子,宠溺过甚,致使性情顽劣,归委员却对他的管教极严。不知道为何今天跑到这里来闹事,想来应该不知道这酒楼的背景。安全部属下已经来了三个人,要请归宝奇回去协助调查缘由,他却不肯。只怕安全部这几人不是他的侍从对手。”
“有这等事?”华映宏微皱眉头。他对船帮老大、现为“最高九人会议”一员的归元海一直甚为欣赏——从自由军起事之初,归元海及属下的船帮就在暗中极为支持配合自由军的行动,可谓独具慧眼,是除高山族、桃花宫、南宫世家外对自由盟贡献最大的一家,远远超过有些缩头缩脚、顾忌重重的珍宝商会——否则“最高九人会议”也不会有船帮的一席。
“其实这几天归宝奇每天都要到这里来,天天想着要上这五楼来。”南宫楚楚柔软的香唇几乎贴在华映宏的耳朵上,吹气如兰,情意绵绵地轻声娇笑道:“只因我每日此时都在这里等你来……”
“归公子,《安全法令》第七十三条,在公共场合寻衅滋事者,由安全部门负责处理。法令面前,人人平等。请你配合我们调查,否则以公然违背法令论处,只怕归委员的面上也不好看。”只听楼下一个声音不卑不亢地说道。
“此人的功力不高,难得处事有理有节。诗呤,你们几个下去协助处理一下,顺便问一下此人的姓名部门。”华映宏在楚楚芳香的樱唇上轻吻一下,那柔软嫩滑触电般的感觉令他不禁心神动荡,悄声道:“原来是窈窕淑女,公子好逑……”
还未等方诗呤下楼,只听归宝奇的声音道:“哼!你不过是名小小的捕头。凭什么我要配合你?”接着大声吼道:“给我闪开!”
“哎哟!”只听那名捕头一声惨叫,接着又是一阵桌子稀里哗拉的声音和惊叫声,显然是归宝奇已经出手,那名捕快不敌吃了些亏。
“楚楚,我们出去看看!”华映宏脸色有点阴沉,搂着南宫楚楚的腰身形一闪就到了走廊上。
酒楼的楼梯设在进门正面中央,楼层四面环绕。从走廊上向下看去,只见一名身着捕头服装的安全部人员躺在地上,两名捕快正将他扶起来。一名公子哥模样、相貌与归元海极为相似的青年被六名护卫高手簇拥着,虽出手伤了那捕快,却毫无半点紧张之色。
食客们都在远远看热闹。因自由盟《安全法令》严禁私下械斗,安全部门的人员既然已出面处理,南宫世家已有数名高手在三丈外远远围着——但犯事的归宝奇等人若想出得酒楼,怕是不太容易。
“诗呤,你们五人下去,全部拿下送交安全部门。若是拒捕,除那归宝奇外,一律格杀勿论。”华映宏平淡的语气中动了杀机。
在自由军中,军纪最严;在自由盟中,法令最高。若非看在归元海的份上——这归宝奇滋事在先,又胆敢公然打伤执法的安全人员,在此战时情势下,就算当场杀了也不为过!否则自由盟如何约束治下豪强,如何面对千万治下百姓?
归宝奇正洋洋自得无人敢动手抓他,忽见空中落下五人,呈梅花状将自己七人围在当中,面前那名帅气的青年脸色冷肃,语气冰寒地道:“敢公然打伤捕快,你倒是很威风啊。我家公子有令,你等若束手就擒,自然依《安全法令》处置。再敢违抗者,杀!”
“你家公子算老几?”归宝奇大祸临头仍不自知,不屑地嚷道:“你们要管闲事,也不先称上几两棉花纺一纺——谁敢碰我归少爷?”
“我当然算不得老几!”华映宏的脸色更加难看,在楼上发话道:“诗呤,你还磨蹭什么!”
方诗呤下去之后还不动手,定是怕华映宏与归元海正面冲突,面上不好看,想给归宝奇一个机会——连元帅府的侍卫队长都有顾虑,看来自由盟有些内部问题非得好好整治一下了。
“楚楚姑娘,你让我找得好苦!”归宝奇看到华映宏身边小鸟依人、浅笑盈盈、美得让人目眩的南宫楚楚,眼睛一亮,腾身向上飞起——他借机闹事,就是要想把美人儿南宫楚楚逼出来,如今佳人既已现身,当然有些急不可耐!
“动手!”方诗呤心中暗叹:元帅已动了真怒,对自己都隐有责备之意——归宝奇这不知死活的公子哥已是在劫难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