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宝渡。
横在秋水扁下方二十丈外的是一条水流不急,宽约十五丈的万泉河。自阿郎山脉发端一路奔腾而下的万泉河到聚宝镇附近,已失去张扬的气势,柔柔顺顺地沿高不过丈许的河床缓缓流淌。
河水清澈透明,略带天然的碧绿之色,水中游鱼自由自在地穿梭,浑然不知即将有一场血腥厮杀,将会破坏它们宁静的家园。
一道宽有近丈的铁索桥距水面丈余高横贯万泉河东西两岸,桥两头是方石彻成的高台,将比壮汉拳头还粗的十三根铁链紧紧缠压住。十三根链十一根并排,另有两根于侧上方五尺作扶手,无数拇指粗细的铁链将主铁索串成两尺见方的铁链网。原来桥上铺有铁木板,可并行两匹战马或四人队列。如今木板已被自由军撤去,只留下光秃秃的铁链网。
聚宝渡西岸,万泉河上游是陡峭的崇山峻岭,使在此防守的自由军无需多少兵力便能扼守要道,阻住玉龙军西进聚宝镇的去路。
秋水扁站在河东的高台之上,旁边守渡口的哨营中早已无人。头中闪过万泉河的水文资料:“聚宝渡口,水深一丈;秋夏洪峰,深可两丈。”据玉龙官方对聚宝渡的记录,此时水深约一丈左右,大军无法涉水而过。唯一的办法,是将铁索桥的木板重新铺上后自桥上通过。出发前对自由军抽去桥板之举早有所料,秋水扁随军携带的辎重中,有足够的木板。
“为将者不知天文、地理、不知山川、河谷,不配为将”。秋水扁对兵法方面是下过苦功的,这也是他能言善辨的原因之一。
自昨夜与秋雷最后一次联络,得知秋雷回援西港之后,已经失去联系,直至今晨天亮。秋水扁有些心慌起来,放出两路信鸽,一路寻秋雷,一路往寻增援水师。自己率领大队人马,以最快的速度排除了自由军特战队在官道上设置的无数陷坑、机关,直奔聚宝镇而来。
河对面的镇索高台和河滩上,约有三千自由军张弓引箭,刀枪生辉,严阵以待,秋水扁嘴角扯起一丝微笑——自由军总兵力不过一万余人,要分兵自铁矿营取道突袭西港,定要留足够兵力防鹰愁岭谢战衔尾追击;要阻击秋雷的突袭,还要防珍珠场的玉龙军……处处需要兵力,眼前这三千人,就算没有昨天新释放的私奴在内,也该是聚宝镇自由军能调动的全部主力。只要将其一举击溃,聚宝镇便唾手可得。
秋水扁仿佛看到胜利已在向自己招手,算算时间已差不多,便挥手下令:“进攻!”
一哨精选出的玉龙军精锐突击队自高台上往铁索桥上涌去,一手举着盾牌,一手攀住扶手铁链,脚踩粗索,急速往对面高台攀延过去。身后又是两小队战士两人一组,一手执盾,一手抬着长一丈二、宽一尺、厚一寸的军中制式铁木板,一路铺桥面。木板铺通之时,便是近五千玉龙军战士冲过铁索桥,大肆杀戮之时。
“放箭!”玉龙军突击队攀至河边时,已进入强弓射程。随着一声令下,数百枝箭自对面高台和河滩上齐射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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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宝海峡。三十艘玉龙水师战船一字队形向珍珠场进发。
居中的帅船前甲板上,北港玉龙水师联队长凌野迎风而立。凌野二十多岁,体型硬朗威武,脸相粗豪,甚有性格和男性魅力,穿一身玉龙军制式军服,显得英武不凡,特别令人注目的是一对凌厉眼神锐利如激箭,教人几乎不敢正视。
凌野是秋氏家族中少有能以异姓而居军中高位者之一。凌家自四代前便是秋氏家将,代代对秋氏忠心耿耿,屡立大功。凌野以二十五岁之龄,便登上水师联队长高位,却非家世之功。其兵法谋略甚佳,且武功修为已晋入九品高手之列,远比秋雷还强得多,被誉为“秋氏四虎”之一。
昨夜秋雷最后一道命令传来后,西港方面便再无音讯,料来有重大变故发生。倒是适才收到灵宝东路军秋水扁传来的急信,东路军已进至聚宝渡,定有一场恶战。凌野恨不得立时登陆,自北掩杀。但海峡中风向变幻莫测,以风帆为主动力的战船昨天还顺风而行,行进甚速,今日便遇逆风,只得以人力踩动水轮前行,速度慢了许多。原本以为午时初可抵达珍珠场,如今看来只怕最早也得午时末。
“传令!加速前进!”凌野远眺聚宝镇方向下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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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兰进入房中已近两刻,内中仍无华映宏已脱险的消息。吕经纬与苗幽兰坐在厅中如坐针毡,以他二人功力,自是听得见柳兰欢好中忍不住发出的呻吟喘息。吕经纬老脸上极不自然,苗幽兰俏脸上却飞起娇羞红霞。
“报!玉龙军进攻聚宝渡。”一名传令兵匆匆报告,
“苗姑娘,我去聚宝渡看看,还请你多加小心守护。”自由军和高山族都无特出高手,聚宝渡的战斗需要有人主持大局。吕经纬听了这许久闺闱秘声,又面对一名美若天仙的妙龄少女,老脸实在挂不住,正好借机遁走。
外有苗幽兰这等高手守护,内有雪纤纤照护,华映宏和柳雨菲应不会有事。
吕经纬刚走,柳雨菲便袅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