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愁岭。
鹰愁岭是自铁矿营往山区高山族必经之路。自铁矿营内谷以东南五里,便是岔路口,一往聚宝镇,一往阿郎山区,鹰愁岭便在往阿郎山区不过五里处。
“猿猴欲攀尚不得,鹰隼飞渡亦觉愁”。因地势险要,山高路窄,峭壁林立,当地高山族人戏言鹰飞也愁而得名。
派往聚宝镇方向的哨探在煤矿营外十里发现了自由军大队人马出动往鹰愁岭而来,
谢战立即按照秋雷的命令,率领第二大队大部和西港增援中队共两千多人占据了鹰愁岭的有利地形,居高临下封锁了去往阿郎山区的道路。在各处要害布防、堆好滚木擂石后,就等着自由军前来送死。
听说自由军已扩至上万人,谢战并不担心。这两日来,他亲自在鹰愁岭周围熟悉地形,可谓了如指掌。以险峻的地势,就凭这两千多人,只怕面对十万精锐的玉龙大军,他也有信心守上十天半月。
由此一路去往阿郎山区,类似的险岭隘口尚有许多,只需数百人择险而守,仅以山石、滚木推下,便可阻住大队人马。高山族乱军能在山区苟延残喘近二十年,致玉龙军多次进剿无功,还损兵折将,不得不采取封锁物资之策,便是因此之故。
铁矿营内,留有一名中队长带两个小队的玉龙军防守。内谷城墙不过十几丈宽,且有四丈多的高度。若非出其不意突袭,纵是数千人进攻,也非一两日可竟功。
为防自由军使诈,谢战还特意下令不管鹰愁岭发生何事,铁矿营守军都不得外出增援——这是秋雷特意嘱咐的。若是失了铁矿营,自由军便可绕道进逼西港,留守西港的仅剩下水师一个中队和战力不强的三千警卫队。若是迫得秋雷的直属大队和第一大队精锐回防西港,战局便会趋于复杂。
秋雷被誉为秋氏家族新秀之一,用兵布局,自亦非弱者。他派出一个中队增援谢战,便是为防备自由军取道铁矿营突袭西港。
以直属大队和第一大队的战力,虽仅三千人,他也有自信即使自由军全军来迎击,也能立于不败之地。若是在西港与聚宝镇的中途甚至就在聚宝镇对峙纠缠,更是他乐意见到的,等水师和东路援军齐至,自由军就是肋生双翅,也会给万箭齐发射下来。
此战实在找不出再败的理由。
子时已快过半。
鹰愁岭前方三里处,终于出现了自由军数百前锋的火把——
“来了!”谢战捏紧了拳头,就等着一雪盘肠道之耻。
就在此时,“报!高山族乱军数千人从阿郎山区方向前来,距此不到十里。”一名玉龙军士兵急匆匆前来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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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雷正和水师中队长秋登辉商议西港防务。
水师中队除少数人留守船上外,已经调到城内驻扎。数千警备队也接受命令,大部分到了城墙各处驻扎,加强了巡逻。城内大小帮派势力都接到了秋雷的警告,三日内不得有任何异动,否则将遭玉龙官方铲除。当然,所有这些都是防患于未然之举。
“急报!自由军数千人和高山族乱军数千人夹攻鹰愁岭”。传令兵匆匆报告。
“高山族人?”秋雷有些迷惑,半年前高山族人元气大伤,已无力外犯。不知为何竟在此时与自由军拉上关系,横插一手?
据谢战所报,鹰愁岭的地形,南高北低,以两千多玉龙军防守来自北面自由军的攻势,十万人也非数日可下。但若高山族人自南进攻,却是自上攻下。腹背受敌之下,纵是高山族乱军战力不强,玉龙军训练有素,但恐怕时间一长便会有失。
一旦鹰愁岭打通,若是自由军决意逃往山区,只需半天时间,两三万人便可将大量物资送过鹰愁岭,据险而守,便如龙归大海,后患无穷!
“传令秋长征、珍珠场、东路军立即全力合击聚宝镇,小心两侧埋伏。亲卫队备马!随我亲往指挥。”秋雷果断下令。
高山族人的出现,打乱了原来等待合围的计划,好在秋长征所率西港军、珍珠场和灵宝关出发的东路军都距聚宝镇仅三十余里,提前收网,也能逮住自由军这条大鱼,只是水师和基隆援军皆未至,兵力略少而已。
“登辉,西港就托付给你了。”秋雷拍拍秋登辉的肩头,对这位年纪不大的秋氏旁支弟子的能力,他比较了解。
秋登辉据说是秋氏旁支与秋雷同辈的一名弟子与倭奴女子所生混血儿,二十多岁,身材不高,天资聪明,武功已晋七品高手级数。但因其出身之故,不得重用。原为玉龙水师小队长,在一次玉龙水师与大梁水师作战时,竟出其不意率一艘战船、五艘冲锋舟击沉大梁水师一名大队长旗船,立得大功方升为中队长。
只是秋登辉在与倭寇浪人的作战中,却战绩平平,少有建树,这也增加了秋氏家族内部对其不可重用的疑心。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保不准哪天这混血儿便将秋氏卖了。
“联队长放心,登辉在,西港在。”秋登辉却从未露出半分对秋氏不满之意,一直保持兢兢业业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