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些高干家庭,自己的前途是不是会更平坦些,更光明些呢。至少也一定比那些二世祖们强上一百倍吧!但现在面对谢冰莹的灿然笑意,他分明感受到的是脸上一阵阵火辣辣的发烧,他为自己以前竟曾有过如此粗俗卑劣的想法而羞愧万分。
他知道也有比自己出身更不幸福的人,但他从来没有真切地感受过。那仿佛是另一个世界,他也仅仅只是知道而已,但现在,此时此刻,当他得知在他心目中如仙女谪尘般,比他出色一百倍,市中考第一名——谢冰莹,竟然是出生在孤儿院,他内心中受到多大强烈震撼,不言而喻。多年经营的自己为是,敏感,矜持,孤芳自赏情感堡垒,仿佛一瞬间千里溃堤……
此时此刻,他的思想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他的灵魂最深处在悸动!
谢冰莹看到王凡脸上神色变幻不定,有时还呆呆的样子,不禁有些奇怪,于是柔声轻问了一句:“你怎么了,王凡同学?”听到谢冰莹的仿佛天籁之音,王凡才猛然从心情激荡中惊醒。谢冰莹有些忐忑地发现,王凡这时看她的眼神很奇怪,一时间狂热如火,一时间又恢复冰冷清明,但最深处又仿佛隐藏着最深沉的敬意。
“我……我,可以和你一起走走吗?”王凡小心翼翼地问。嗓音有些颤抖。
看到了王凡的满脸的企盼与真诚。谢冰莹心一软,不知怎么就点了点头。也许是她还没怎么学会拒绝人吧。
没有交谈,两人只是静静地走着,不知不觉地就来到了附近的一个公园。在公园中心大湖边,波光鳞鳞中,两人沐浴着夕阳,凭湖伫足而立。
不知为什么,面对如斯美景,谢冰莹浑身仿佛也轻松了许多,她的话语慢慢多了起来。她在王凡身上感到了一股令她安定信赖的力量。王凡默默听她娓娓谈她的过去,谈她孤儿院的那些伙伴,谈她在孤儿院那些趣事,童年的不幸,被父母抛弃的悲惨遭遇,在她身上并没留下半分痕迹。王凡仿佛看到了她全身心的快乐,对院里的好心的叔叔婶婶们的感激,对生命的礼赞,对未来的憧憬。
她对王凡说,因为她的学习好,孤儿院决定破例,资助她读完高中,如果她还有能力考上大学,对读大学的费用,孤儿院也可以资助一部分。她还笑靥如花地问他,院里伯伯婶婶们老是让我警惕社会上的坏人,但你说是不是这社会上还是好人多呢?
王凡沉吟了片刻,并没有马上回答,弯腰捡起了湖边草地上的一块小石子,用虎口握住石子,侧身向湖面用力掷去,小小石子欢快的拍打着湖面,一路向前跳跃,留下了身后一串串漂亮的水漂花。一种感动慢慢充盈了他全身后。他拍了拍手上的泥土,然后,转身望着谢冰莹的清水双眸。字斟字酌地说道:“我以前是这样想,就象这水花出现的不定,人性的好坏也是不定的,现在是好人,以后难保不会变成坏人。而同样今天是坏人,明天也说不准就会变成好人了。至于好人多,还是坏人多,同样也是如此,也许今天好人多点,也许明天坏人多点。到底是谁多点,究竟谁能知道呢?”说到这,王凡不由也有些怔神。说了半天等于什么也没有说,王凡看到谢冰莹眼睛透出失望的神色,看样了不能再玩这些玄虚了,赶紧接着又道:“但现在我相信还是好人多些罢,毕竟我也希望好人多些呀”他轻轻一笑,接着道:“但能让我有这种想法,其中大部分功劳可也是归于你—谢冰莹小姐的坚持呢。”
谢冰莹嘴里小声嘟囔,“这算什么回答呀,哼,敷衍了事。”“呀,好漂亮的水莲花!”谢冰莹突然惊叹地叫道。她这才发现王凡小石子打出的水漂,大异普通人打的,它竟然在偌大的湖面上划出了弧形。一串串小水花,沿着一个大弧,很快汇成一点,最终竟形成了一个由无数小水花而簇成的一个亭亭然,绝顶美丽的晶莹剔透水“莲花”,而在夕阳斜照下,水莲花仿佛浑身都映射着七彩的光芒,透射出简直欲令人膜拜的神圣!幸好湖边就他们两人,否则后果绝对难以预料。望着谢冰莹胀红着脸,惊喜莫名的神色。王凡朝她潇洒一笑。自从修习了《太玄经》,这点小巧手法,对他来说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但能博得谢美人惊喜一次,他还是很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