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于其中,蓄势待发。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以前从未有过,这种感觉是什么?让人很安心,好像可以倚靠什么,又有点兴奋,这是……)
难以言喻的复杂感受,就来自右臂的蠢蠢欲动,仿佛在告诉孙武,他还有着最后一张王牌,无论敌人有什么厉害杀着,只要他仍牢牢握住这一张王牌,即使金钟罩碎裂、即使要命杀着已经拍到头顶,他仍有足够本钱去扭转局势。只不过,若要把这张王牌掀开,还需要更多的危机感,需要更靠近死亡一步,凭着生死一瞬间地那种强烈危机,才能把这张王牌翻掀现世。
因此,孙武动也不动一下,只是凝神去感受,整个心神全都集中在自己右臂,想知道这种第六感的源头究竟是什么。
在无比紧绷的精神专注中,宝姑娘的重掌终于落下,拍在孙武头顶。
刹时间,孙武紧绷地精神整个瘫软下去,右臂蠢蠢欲动的感觉也消失不见,因为拍在自己脑门上的那一掌,软弱无力,比一个三岁小孩都还不如,更没法造成半点伤害,就只像是被轻轻摸了一下头发。
为何会手下留情?
逃脱一死的孙武瞬间还有点失望,但他随即察觉到不是对方手下留情,而是宝姑娘身后不知何时竟来了个人,就是这人让宝姑娘散了掌力,轻轻拍下一掌。
是小殇吗?
显然不是,小殇一直都在那个位置,动也没有多动一下,更没有多做什么。那么,来者是谁?是谁突然出现救了自己一命?
孙武满心困惑,而这疑问并没有拖上太久,他听见宝姑娘像是非常愤怒,切齿说出两个字。
“叛·徒!”
叛徒的意思,不只是敌人,而且还是自己人,孙武一楞,这才发现宝姑娘的姿势古怪。好象被人从后头制住穴道。换做是平常时候,这种事情几乎不可能发生。但孙武随即明白,刚才宝姑娘与自己力拼一掌,内力耗损极大。尚在回气当中,反应与动作都稍慢,竟然被人一举偷袭得手。
“小姐,我没有要背叛你的意思,请你息怒吧。”
香菱的声音从宝姑娘身后传来,也只有这个贴身婢女,才能让宝姑娘毫不提防地让她靠近,被一举偷袭成功。
“以小姐你地聪明智慧。又怎会看不出孙武少爷的诚恳守信?他只是无意之间撞破我们地秘密。并非有意刺探,既然他已经承诺不会泄密,你又何必非要咄咄逼人,一定要杀人灭口,取人性命呢?难道你没发现,孙少爷一直在战斗中留手啊。”
开战至今,终于有一个人肯出来说句公道括,孙武如闻仙乐,几乎感动到热泪盈眶,用力地点头。
“我受楼主所托。要辅佐与伺候小姐你,就一定竭尽所能,不能让你作出错事。把孙武少爷给灭口,固然是可以掩盖机密。但是让一个无辜的人就此枉死,这种事往后你又怎么对自己交代呢?我不想你往后几十年都为这件事内疚难过啊。”
香菱尽责地规劝,还从宝姑娘身后探出头来,朝瘫坐在地的孙武点头。从她眼中,孙武着到满溢地歉意,向自己说着无声的歉疚;能够遇到这样知情达理的女性,孙武觉得自己真是幸运,但当他注意到宝姑娘的眼神,却不禁心中一凛。
那双美丽眼眸中所燃的怒火,已经渐渐冷却,变成了一股冰寒的杀机,孙武心叫不妙,看来香菱冒险劝谏,出手制住主子,已经让宝姑娘对她埋下杀意,待此事一了,香菱很可能因此惹上杀身之祸。
(这、这该怎么办才好?这样不就连累到香菱小姐了吗?不能因为我们而害到她啊,那……要不要劝她和我们一起离开算了?)
这想法似乎过于大胆,孙武正在犹豫,场面的变化却比他预期中来得更快,香菱诚恳劝谏的话说到一个段落,宝姑娘突然冷笑起来。
“香菱,你说得很好,但如果你那学艺不精地失神指能够继续制住我,如果你还有命活得过今天,我就给你机会让你把这些话一次说完吧。”
这句话让在场地所有人震惊,孙武尤其觉得不妙,但是当他想要提出警告时,一声仿佛拉动弓弦的清亮声响,已经回响于室内。孙武以外的所有人都看到同样一幕,宝姑娘不移不动,宽大红袖骤然破裂,往后飞射出一支紫羽,声若风雷,香菱甚至还来不及招架或闪躲,就被这记紫羽给命中。
孙武自身得到的经验,紫羽威力比赤羽更强,而且似乎还没有距离限制的缺点,单是赤羽就能够射穿铁血骑士的白狼战甲,香菱又没有修练钟罩,这样冷不防的一击哪承受得住?
鲜血激洒,紫羽从香菱小腹洞穿而出,带着一蓬血雨洒了满地,香菱露出不敢置信的眼神,似是想不到从小一起长大的小姐,会这样对自己下毒手,但一句话都还问不出口,失去意识的身体已经软软倒下。
宝姑娘早已回复行动力,侧身一闪,避开血污地同时,也让香菱倒向孙武。孙武接住香菱,发现她气息微弱,不住涌出的热血早已染湿衣裳,人也完全失去了意识,口中却犹自喃喃自语。
“……小……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