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神镜中所浮现的影像,背景是一片漆黑,似乎只是个单纯的囚室,什么家具都没有,却听得到铁链锁拷叮叮当当响的声音。
小殇调整四神镜的亮度后,终于看清楚里头的景象。凤婕的双手被铁链锁在墙上,整个人像是意识不清,靠坐在墙边,身上看不出什么伤痕,似乎没有受伤,就只是昏昏沉沉的模样,让人担心。
孙武非常焦急,生怕姊姊出了什么事,不过连续呼唤几声,得不到回应,四神镜中却隐约传来鼾声,他心里就闪过了一个念头。
“小殇……姊姊她被抓的时候,是不是……”
“对,完全醉得不醒人事,叫都叫不醒,踢打踹扁都没用,最后敌人是派了五个壮汉,把她抬到这里来囚禁的。”
醉倒时候的的凤婕有多难叫醒,这点孙武当然是清楚的,一方面他觉得很糗,因为相较于村民们的苦状,姊姊居然是这么荒唐地被抓;但另一方面他又觉得很庆幸,因为姊姊如果发起酒疯来反抗,她从不曾修练武功,只是徒具蛮力,对上这些凶狠的军人,一定会受重伤,那就真的很不妙了。
所幸,凤婕没有酒醉太久,渐渐醒来的她,终于听到了孙武透过窃听虫的发声。
“小武吗?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又是你和小殇在恶作剧吗?”
这个答案非常难以启齿,但孙武还是鼓起勇气,把目前的处境向姊姊简短说明了一下。
“哦,我们的梁山泊已经完蛋了吗?”
酒意未全退,凤婕的甜美嗓音听来有些模糊,但孙武却觉得奇怪,因为姊姊的口气与小殇好象,听不出多少难过与恐惧。
“那就走一步算一步啦。我们又没犯什么杀人或谋反的大罪,不会被判死刑,顶多也只是被卖去当妓女,反正只要有酒喝,我到哪里都很方便。如果来的客人是猛男,还可以闭上眼睛享受,人生就是这样,时时刻刻都有变化,习惯就好。”
“姊、姊姊,你怎么可以这么……豁达啊?不是被吓傻了吧?妳不用害怕。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哦,听你这么说,姊姊好感动啊,但你地金钟罩好来只能保护自己,没办法罩住你以外的人吧?那你又要用什么来保护姊姊呢?还有,你们是怎么被抓的?”
孙武刚刚还没有交代自己的逃家,现在被问起觉得不好开口,但又不能不说,幸好,旁边一个声音插过来交代。
“凤姊。我和小武本来在学校埋东西,那艘军舰突然降落在村里,好多军人跑出来,我们就这么被抓了。”
适时的圆谎,帮孙武解去了一次危机,但姊姊所问地东西,也让他心中一震,金钟罩虽然可抵万刀,但再怎么样也只能护住自己。保护不了自己以外的人,就算自己站在姊妹的前面挡刀,那她的背后呢?自己要怎样才能保护她?
一时间,两边都陷入沉默,只有铁链拖地的声音隐约传来。孙武想到姊姊现在正被铁链缠身,锁畜生一样地绑着,就觉得心急如焚,但自己力量未复。连破门而出的力量都没有,要怎么去救人呢?
“有人来了。”
小殇悄声警告,预备切断四神镜地画面,但是在画面游失之前。那边却传了一句话过来。
“小武,如果现在给你机会,你还是想要离开梁山泊,去外面的世界闯荡吗?”
镜面中的影像瞬间切断,无光无影,只有那句话的尾音还在耳边回响。孙武心乱如麻,一面觉得懊悔愧疚,一面又感到困惑,无疑自己这次的离乡壮举变成了大浩劫,白己该担负起全部责任,但是外面的世界很辽阔,自己还是相信有丑恶的东西,也有美好的东西,就这么放弃不啻是因噎废食,毫不理智。
不过,自己已经没有资格再作什么选择了,从这般军舰登陆梁山泊的那一刻开始,自己就失去了选择的资格。惹出了这样地大祸,自己哪有资格再说什么追逐梦想?
(现在想这些都没意义,就算我想要从此不与外界接触,但我们马上就会被送到监狱,想不接触也不行了……)
懊悔之中,房间的舱门被打开,几个持枪的士兵站在门口,要孙武出去应讯,纳兰船长要召见他。
刀在别人手上,反抗完全没有意义,孙武无言地站起身来,像个将要被处决的死刑犯,踏出沉重的脚步,但才一举步,小殇突然拉着他的衣袖,用楚楚可怜的表情无助地看着他。
“呜呜……小……小武哥哥……”
呃,小武哥哥?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被你这样叫……
“小殇殇……会害怕……呜呜呜……”
你会知道什么东西叫害怕吗?听你这么说,我真的是好害怕啊。
“……你离开之前,留一个东西给小殇殇好不好?”
有……有很不好的预感……
“小武哥哥……”
声音清脆娇嫩,小女孩用童稚嗓音地哭泣,确实会让多数人心中不忍,连站在门口的几名士兵都没有催促,预备等这少年安抚好他妹妹再走。
孙武顺着小殇的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