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龙王殿的时候,初灯已上,夏日的广州,街头上多是随意散漫的人群,穿着也很是随意,多是龙王敖广那种背心短裤,但若论风度,却是与龙王相差太远。惊蛰出来后,这才想起,自己的身上除了手机和身份证件之外,再无分文,所有的钱,都放在了费明川的身上,就连信用卡,也放在了宾馆之中,想来已经是被柳月眉带回了上海。唉,现在是名符其实的穷人了,徒有这一身价值不菲的衣服,却没有能真正购买东西的华夏币。
早知道这样,就向敖广借点钱用用了。惊蛰叹了声,在街头上漫无目的的走着,这里独有的景色,倒也颇令人留恋。龙王敖广和惊蛰之间,强者的对话并不是以绝对力量来说话的,只是风轻云淡的品茶,那耗费了一两绝品明前云毫的茶水,就这样落进了两人的肚子,这一两茶的价值不可估量,若是以华夏币算,起码要抵得上两辆奔驰小跑。
抬头看了看天,惊蛰丝毫不在意现在的窘状,对他而言,赚钱的法门不会少于十种,而且到了他这种层面的心态,已经不会为了生计而犯愁,就算是现在一无所有,也不会令他有半丝的灼急。步行街的前方,一个街头卖艺的文艺青年正在拉着小提琴,缠绵的曲风正是能代表华夏古曲精髓的梁祝,只是演奏的技法却是生疏至极,只能令外行人侧目,看来是刚入门不超过一年的新手。惊蛰微微一笑,缓步踏进零星散落的人群,并很是自然的取过文艺青年手中的小提琴。
文艺青年长相斯文,只觉肩头和手掌微麻,小提琴已然易手,抬头怒目看向惊蛰时,惊蛰却已是指尖微动,一曲同样的梁祝自肩头泄出,但所传递的味道却是大有不同,纯正的凄美倍是催人泪下,就连他孤傲的身影都透着一股凄绝,再衬着他一头的长发,英伟的脸容,一下子便震住了正要怒斥惊蛰的文艺青年,这才是真正的高手。
音乐可以成为沟通的道具,街头上的行人停下脚步,渐渐围了过来,纷纷向原本放在地上的小提琴盒子中投着钱,更有不少妙龄少女投向惊蛰炽热的目光。
街头的艺人,其中也不乏某些会成长为惊世绝才的大师,但初始的时期,却多是为了生计而拉琴,所以人生的际遇也是这般的微妙,一如惊家和柳家,原来的联姻,到头来却成了彼此无视的一种道具。更是在这次的广州之行后,见到了传说中的龙王,谁能想到却将紧张的气氛,又渐渐推向平缓,人生的际遇,都是靠自己去争取的,没有不劳而获的不二法门。
一曲梁祝终了,地上的小提琴盒中已经多了不少钱,更有一些百元大钞。惊蛰优雅的向行人弯腰行礼,然后把琴还给了原先的文艺青年,淡然道:“我只是一个过路的人,身上已经没有多余的钱了,打扰你了,现在我只取一千,剩下的都是你的。”
“大师,您的演奏技法绝对有比拟帕尔曼的实力,我没想到会碰上你这样的人,请您再演奏一曲吧,我愿意把所有的钱都送给你。”文艺青年的打扮也是前卫潮流一派,牛仔裤上尽是大大小小的孔洞,甚至有一个是开在了屁股上,但他对惊蛰的崇拜之意却是发自内心。
周围的女生们开始尖叫,纷纷嚷着惊蛰再拉一曲,那种火热不亚于选秀节目的现场。惊蛰将小提琴的琴弓举了起来,洒然而笑,手落下时,已经换上了一曲更加抒情的乱世佳人,悠扬大气的曲子一下子便让所有的声音静了下来,那的确有比拟帕尔曼的实力了。
惊蛰涉猎极广,尤其是对乐曲的钻研更是达到了专家级,小的时候,他从来没有想过靠这个来赢得美人归,虽然他的志向中不会缺了美女这一重要因素,但学音律却只是因为母亲的教导,那是身为一个男人应有的优雅。一个成功的男人一定要有极高的财商,但财富并不是男人的全部,那样的生活,将永远与贵族是绝缘的。三代出一个贵族的说法已是一个定理了,没有世代的积累,某些天生的优雅是无法传承的。
最后一个音符消失在夜市的广州街头,围观的人群竟然爆出了掌声,女生们更是红着脸尖叫起来。文艺青年低下身子,从小提琴盒中数出一叠钱,塞进了惊蛰的手里,正要再弯腰去捡,惊蛰拉住了他,摇头道:“兄弟,够了,我只拿我所需要的,多的就是你养家糊口的了,毕竟你比我更需要钱。你的演奏技法,的确还有待提高,业精于勤而荒于嬉,所以你只要加油练习,总有一天会达到理想的高度。”
说完后,惊蛰再向人群行了个礼,这才扭头跨出了人群,那一头长发在他宽阔的后背上飘起,白色的衬衫配着雪白的裤子,除了没有骑白马,一切都符合白马王子的标准。身后勇敢的女生们涌了过来,慢慢跟着惊蛰,并将他围在内里,开始索要签名。
好不容易摆脱了人流,惊蛰终于感到肚子有几分饿意,却原来是连饭也没吃。步行街两侧,尽是时下的街头小吃,但多是情侣间的互相依偎。惊蛰看了看手中拿着的那一沓钱,足足有近两千元,看来这也是一个不错的行业,至少可以有让自己生存的可能。
微笑中,惊蛰也随意在街头叫了一杯啤酒,一份简单的炒河粉,就吃了起来。惊家和柳家的未来,究竟是何种走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