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层高的建筑,身处广州的郊区,自外表看便如同是一座写字楼,看着敖西来将车子驶进大厦的围墙内时,惊蛰顿时明白了这里一定是龙王殿。只是谁能想到一个黑帮组织,会使用这么显眼的建筑,且不说这座高楼的造价究竟有多大,单是这种前卫的设计,就令人刮目相看。
敖西来带着惊蛰直上四十层楼,龙王敖广竟然独占顶楼这风光独好的位置。跨出电梯时,整个层面同时展现在惊蛰的面前,竟然是全敞开式的,这里便如同是一个清修的好地方,周围种着一些盆栽,除了必要的如卫生间、桑拿室之类的隐密空间,其余的诸如会客室、书房均只是整合在一起,但给人的感觉却没有丝毫的不妥,反而呈现出一种现代的感觉。
在惊蛰的印象中,如同龙王敖广这样的人,在华夏是属于深居简出类型的,一定是极具怀旧一派的老人,没想到却有这种与时俱进的一面,竟能把这里打理的这么干净。
“惊少主,你就自己进去吧,我不陪你了,我叔叔的脾气很大,你自己看着来吧。”敖西来压低声音道,有种淡淡的敬畏感。
惊蛰点点头,看着他退出电梯之外,这才向里面迈去,这空旷的大厅竟然看不到一个人影,甚至连呼吸音也听不到,龙王到底在哪里?还是说他只是想试探一下惊蛰的灵觉。
只是从敖西来离开时的语气看,龙王敖广一定就在这个房间内,但他没必要避而不见。主动邀约惊蛰,为的一定是柳家的事,现在这种情况,一定是想看看惊蛰的实力。惊蛰心中没有半点情绪,眼神在大厅间扫过,落定在一株橡树之后。
一位穿着背心和短裤的人,正在眺望着外面的风景,他的气机仿佛和整株橡树融为一体,却又没有刻意隐藏身形,只是大马金刀的站着,一头短发和敖西来相差无几,但整个人却比敖西来更瘦一些,只是虽然他的气机内敛,但惊蛰只看了他的背影一眼,就觉得这个人的高度甚至比这座四十层高的大楼更加的巍峨,更加的有压力。
“惊蛰,坐着吧,我已经沏好茶了,从你和西来一起进入电梯开始,我就注意到你了,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能找到我,相比起来,西来真是不成器。”敖广的声音中虽然带着一种粤语独特的发音,却也是相当标准的华夏语,声音也极是好听,低沉顿挫。
惊蛰侧脸看向客厅间的沙发组,因为空旷,所以一览无遗。纯白色的沙发,玻璃茶几的腿是红木所制,在边角处竟然镶嵌着纯金边,上面摆着一套青花茶具,茶壶旁的两只茶杯正飘着淡淡的清汽,一派柔和,竟有一种和这种现代气氛不相配的古典,却偏偏没有给人那种不和谐的怪异感。他深吸一口气,开始大步向沙发间移动。
刚踏出第一步,整个空间的气势变了,明亮的地板变得模糊起来,已是无处落足,原本中央空调散着的冷气飘在身上十分舒服,现在却有种凛冽的刺骨感,就好像空气中的水汽被凝成了冰般,沙发和茶几变得遥不可及。
惊蛰心中一震,敖广仍然是那种双手负后,背心裤衩的样子,甚至连头都没有转过来,就在轻描淡写间改变了这里的一切,果然是天榜高手,但这种气势和太阳王阿波罗目空一切的气势又是不尽相同,更是有种轻描淡写的压力。惊蛰涌起强大的信念,缓缓闭上眼睛,纯粹依靠刚才的记忆,加上一点模糊的感触,再迈出第二步,同时雷气布满全身,硬生生跨入这好像已经变异的空间内。
空气中传来一阵微妙的波动,惊蛰只觉胸口如同受到重击般,先前被李军山反挫强压下的伤势再一次爆发出来,鲜血喷了出来,却不是散落的液体状,而是刚一出喉咙,便变成了固体,散落满地,但惊蛰的这一脚却终于落实。
敖广轻咦一声,带着一点点的惊讶,转过头来,第一次真真正正的打量着惊蛰。他的相貌极为普通,落入人群中一定是最不显眼的,但那对眼睛却是天下独一无二的,仿佛能够看透人世间的一切,明通豁达,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他的年纪也看不真切,就像是敖西来的哥哥般,绝没有任何的老态。
惊蛰也在此时睁开眼睛,取出一方雪白的手帕,拭去嘴角的血丝,那股压力感顿消。敖广的身形缓缓踱出,脚上竟是穿着一双拖鞋,就这样随意自然,像一个居家男人多过像一个天榜高手,令人产生出一种怪异感。
“走吧,我们一起喝杯茶。”敖广的声音轻风细雨,整个人也没有敖西来所说的暴烈。
惊蛰也不客气,点点头,来到沙发间坐下,端起那杯茶一饮而尽。敖广就坐在他的对面,看到惊蛰喝茶的姿势,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掠过一抹心痛的感觉。
“敖先生,不知找我来有什么事商量?”惊蛰放下茶杯,雷气再一次的波动,虎视着面前的天榜高手,没有半分的气馁,有的只是无穷的战意。
敖广却是就像没有听到他说话般,轻轻一叹道:“这可是难得的明前云毫,一年的产量不过一斤,我好不容易才有了这点茶,没想到你却那样直接喝了,真是不知道爱惜。”言语间充满着无限的惋惜。
惊蛰这时才感觉到刚刚喝到肚子里面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