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正是太阳睁开了蒙蒙的睡眼的时候,红莲便又来到了窑洞。小小的手里拿着有她半个脸庞大的玉石,是刚刚从家里的桌台上拿下来的玉佛像。
这一次她径直地走进了洞口,想着要给在里边儿的青衫小子一个惊吓。她偷偷地掩着嘴,蹑手蹑脚地,生怕出一点声响让天行听见。
“噢?”什么人也没有。
这是一个废弃的窑,只有从天窗和破壁间透进来的阳光和长得稀落的杂草。红莲呆呆地看着昨天还让自己害怕的窑鬼洞,也没有什么可怕的呀!
突然,她听到脚步声。踩断了的枯树枝发出清脆的声响,投进了窑洞里来回地绕……红莲怕极了,她以为鬼出去吃早饭去了,刚刚回来。可能鬼先生出去了一圈没有找到什么可以吃的,而自己却刚好送到嘴边儿上。她紧紧地闭着双眼,靠在洞壁的,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声响绕在洞里的回响像沙漏般嗦嗦地催着生命。
“噢?”一声置疑让红莲浑身地一颤。“这般早就来了呀!”
“天呀!你这该死的鬼天行!鬼家伙,鬼天行,要吓死我呀!”红莲白生生的脸,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吓里恢复过来。
“呵呵。”天行憨憨地笑了几声。
“这般没有教化,怎不知道进来的时候打个招呼!”红莲气忿极了,昨天今日的都把这浑小子当做了鬼,生平白白地受了两次惊吓。
天行不以为然,只是看她苍白的脸,没有辩解什么。只是轻声地说道:
“我哪儿知道有人在呃!”当然,他知道解释对于眼前这小人与女子来说是没有任何作用的。何又自讨麻烦。
红莲粗喘几口气,把呼吸调整过来。刚要用手拍拍胸脯,却差点儿把手里的玉佛像扔到地上。
“小心!”一声又差点把红莲吓了三魂六魄。
红莲顿时拉下了小脸,仿佛要哭出来,
“哼,你就知道吓我!”
这下可好,天行可慌了神。他感觉自己是冤枉,比那六月飘雪的窦娥还要无辜。可他又能对谁说去,只能对着欲哭将出来的小人儿赔着自己的不是,
“呃,你别哭……别哭,都是我的错!都是儒生的不对。小人也不知道小姐就在窑洞。小子哪里有胆惊吓小姐呀!”天行一声一句歉,可就是每句都把自己降了一分子。他把能想到的卑躬屈膝的话都倒出了口,就差点儿没有称作奴才。男儿膝下有黄金,奴才是要下脆的,本公子才不做呐!他胡思乱想地,都要把平日里对付先生父亲的手段都拿了出来。
这时候已经挂着泪珠的红莲破笑了出来,顿时的雨过天晴。天行看着泪眼婆娑的芊芊小人儿,真也有几分姿润。当下愣住了,痴口道:
“翠雨红莲。”
红莲看着又突然愣住的天行,顿时又想起刚才,
“死小子,可是又在想什么!”一声响把醉了的青衫秀才唤呼回来。红莲伸手就要把手里捧着的玉像扔出去做矢。
“别,别扔,别扔!”天行生怕那玉石坏了。他早就知道那可是极品的玉佛像呀,弄坏了可是天大的罪责。刚才就是生怕掉在地上摔破了,生生地被红莲拿哭来要胁。
红莲却以为天行确是怕了,她得意地把佛像递给天行。
“还不快拿着!看我手捧着多是累人。”天行忙不迭地接过玉佛像。生怕被不知好歹的小人儿坏了好东西。
他双手摩着玉像的纹路,啧啧称奇。
红莲找了块石头,摸出手帕拂上坐了起来。
“怎样呃?”
“嗯,真是好看。这样好的胚玉,精雕细琢。定是出自大师之手,价值不菲呃。你看这纹样儿,顺着玉石的的玉纹,简直浑然天成,仿佛一点也不像是做刻,就是天然的一般。”天行说起玉石来也是停不住嘴。他喜欢琢玉,自二年前见邻家的玉石作坊把一块块顽石雕成的的模样就欢喜得不得了。着了空地就钻到作坊里偷学手艺。作坊里的师傅们也喜欢这十里八镇的小秀才,都会趁着休息的时候教几手艺给小天行。虽然父亲知道后罚他诵背《尚书》,但天生聪明的天行,几个下午便能朗朗不断。然后又偷偷地跑去玉石作坊。父亲每每知道后都抓将回来面壁罚过,但对书成诵开口成诗已经没有什么能难得住小秀才天行了。父亲也拿他没办法,教书先生即是摇头又是笑地。
“谁让你说玉雕的怎样!我是想让你看这能否为我雕颗红莲!”小人儿努嘴坐着,多大的不满。
“啊?红莲?”天行愣了。这么好的玉佛像?
“怎么了?不可以吗?”
“这――这――”天行捧着玉像不知所措。任谁哪得舍这极好的玉像做胚再雕做一番呢!可身边儿就有个不识货的主儿。极可能还不任理儿。
“这又怎么了?能不能雕,你倒是说呃!真是闷家的葫芦,不透风来不透光。
“呵呵,这个不行呢。你看,这佛像本就是天然胎成了。不是做红莲的料呀!”天行胡乱说道。
“唉!那怎办才好!我看家里摆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