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也见过……”段誉瞧了瞧远处还在同黑玫瑰叙旧的木婉清并没往这边瞧,才轻声问道:“见过了神仙姐姐?”
“什么神仙姐姐?哦,你是说那玉像石人?”听他这般一问,蒙灵云自然断定段誉确实到过“琅擐玉洞”。
“正是,正是!”段誉于是略叙如何跌入无量山深谷,闯进山洞,发现一个绘有步法的卷轴。至于玉像、裸女等等,自然略而不提,暗自心想:“那些身子裸露的神仙姐姐图像,如何能告之他人听到?若一旁的木婉清得知自己为神仙姊姊发痴,更非大发脾气不可。叙述不详,那也是夫子笔削春秋、述而不作的遗意了。”
“原来如此。”蒙灵云应了一句,心想:“既然三弟曾在洞中对那尊石像‘磕首千遍,供我驱策’,就已拜了师姐为师,已算是我‘逍遥派’的门徒,修行逍遥派武功也不为过。”他本想试试段誉的武功进展如何,若有何不明之处再加指点,只是此时并不适宜,又有外人在此,于是只得他日再从长计议。
这时岩后一人长声吟道:“仗剑行千里,微躯敢一言。”高吟声中,转出一个人来,正是那四大卫护之一的朱丹臣。
段誉喜叫:“朱兄!”
朱丹臣抢前两步,躬身行礼,喜道:“公子爷,天幸你安然无恙,刚才这位姑娘那几句话,真吓得我们魂不附体。”
段誉拱手还礼,道:“原来你们已见过了?你……你怎么到这儿来啦?真是巧极。”
朱丹臣微笑道:“我们四兄弟奉命来接公子爷回去,倒不是巧合。公子爷,你可也忒煞大胆,孤身闯荡江湖。我们寻到了马五德家中,又赶到无量山来,这几日可教大伙儿担心得够了。”
段誉笑道:“我也吃了不少苦头。伯父和爹爹大发脾气了,是不是?”
朱丹臣道:“那自然是很不高兴了。不过我们出来之时,两位爷台的脾气已发过了,这几日定是挂念得紧。后来善阐侯得知四大恶人同来大理,生怕公子爷撞上了他们,亲自赶了出来。”
段誉道:“高叔叔也来寻我了么?这如何过意得去?他在那里?”
朱丹臣道:“适才我们都在这儿。高侯爷出手赶走了一个恶女人,听到公子爷的叫声,他们都放了心,命我在这儿等公子爷。他们追踪那恶女人去了。公子爷,咱们这就回府去吧,免得两位爷台多有牵挂。”
段誉道:“原来你……你一直在这儿。”想到自己与木婉清言行亲密,都给他瞧见听见了,不禁满脸通红。
朱丹臣道:“适才我坐在岩石之后,诵读王昌龄诗集,他那首五绝‘仗剑行千里,微躯敢一言。曾为大梁客,不负信陵恩。’寥寥二十字之中,倜傥慷慨,真乃令人倾倒。”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卷书来,正是“王昌龄集”。
段誉点头道:“王昌龄以七绝见称,五绝似非其长。这一首却果是佳构。另一首‘送郭司仓’,不也绸缪雅致么?”随即高吟道:“映门淮水绿,留骑主人心。明月随良椽,春潮夜夜深。”
朱丹臣一揖到地,说道:“多谢公子。”便用王昌龄的诗句,岔开了。他所引‘曾为大梁客’云云,是说自当如候嬴、朱亥一般,以死相报公子。
段誉所引王昌龄这四句诗,却是说为主人者对属吏深情诚厚,以友道相待。两人相视一笑,莫逆于心。
蒙灵云自小也爱读书吟诗,段誉是个书痴他是早已了解,殊不知面前这位武官打扮的朱丹臣竟然是个文武全才。
段誉忙着和朱丹臣说话,竟忘了向蒙灵云引见,“差点忘记了,这位是我才刚结拜的兄弟蒙灵云。”
朱丹臣拱手见过蒙灵云,“在下朱丹臣,见过蒙公子。”
蒙灵云还礼,“朱兄多礼,灵云能结识朱兄这样的文武奇才,实乃三生有幸。”
朱丹臣又还一礼,连道:“不敢当,不敢当!”
段誉转过身来,说道:“木……木姑娘,这位朱丹臣朱四哥,是我最好的朋友。”
朱丹臣又恭恭敬敬的行礼,说:“朱丹臣参见姑娘。”
木婉清还了一礼,见他对己恭谨,心下甚喜,叫了声:“朱四哥。”
朱丹臣笑道:“不敢当此称呼。”心想:“这姑娘相貌美丽,刚才出手打公子耳光,手法灵动,看来武功也颇了得。公子爷吃了个耳光,竟笑嘻嘻的不以为意。他为了这个姑娘,竟敢离家这么久,可见对她已十分迷恋。不知这女子是什么来历。公子爷年轻,不知江湖险恶,别要惑于美色,闹了个身败名裂。”笑嘻嘻的道:“两位爷台挂念公子,请公子即回府去。木姑娘若无要事,也请到公子府上作客,盘桓数日。”他怕段誉不肯回家,但若能邀得这位姑娘同归,多半便肯回去了。
段誉踌躇道:“我怎……怎么对伯父、爹爹说?”
木婉清红晕上脸,转过了头。
朱丹臣道:“那四大恶人武功甚高,适才善阐侯虽逐退了叶二娘,那也是攻其无备,带着三分侥幸。公子爷千金之体,不必身处险地,咱们快些走吧。”
段誉想起南海鳄神的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