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一共生了四个孩子,启轩是长子,比我年长一岁,今年十六,刚刚上高中。他样子生的很象母亲,清秀俊雅,然而性子却是南辕北辙。母亲面热心冷,处事果断决绝;而启轩却温柔懦弱,遇事前思后想仍往往拿不定主意,耳根子又软,很容易被人左右。父亲很是不喜欢他的这个性子,常呵斥他,“你这样的性子将来怎么继承我的事业?”故而启轩对父亲很是畏惧,轻易不敢上前。母亲也是又爱又恨,却毫无办法。启轩就象一个面团,怎么捏怎么是,完全就没有反抗的意识。而且自幼凡事都是由父母为他决定,他也就养成了事事依靠父母的习惯。
我与启轩个性不合,所以虽然是同胞兄妹,却比较的疏远。相比较下,启文与我就投机的多。启文与我是龙凤胎,因为我比他出生早了那么两个时辰,所以名分上我就成了他的姐姐。然而我们之间一直都是互相称呼彼此的名字,反而觉得这样更亲切些。
启文和启轩都是文质彬彬的少年,然而启轩是那种文弱的秀美,启文则是健康的俊秀。启文聪明机敏,做事不拘一格,善于变通,常常令人有意外的惊喜。又善言辞,语气幽默,一席话能讲得满座春风。这一家子的小姐少爷也只有他能入我的眼,虽然没有到无话不谈的地步,然而较之其他兄弟姐妹我们两个就算亲密了。这一次父亲安排我们两个人一起出国留学,我还是满意的。和启文在一起总好过和其他人相处。
启明在家中年纪最小,今年只有十二岁。因为是老么,所以母亲格外的宠爱他,以致他小小年纪就无法无天,在家里不是捉弄丫鬟,就是到哥哥姐姐那里捣乱,把大家恨的咬牙切齿却又不敢苛责他。谁让他背后有母亲给他撑腰呢。他在家里唯一惧怕的人大概就是父亲和我。家中的孩子都怕父亲,因为他的性子实在是十分的暴躁,唯独对我和颜悦色,我也因此敢于教训启明,父亲断然不会因启明而反过来责罚我的。而母亲是因为一向对我有所畏忌,所以不敢横加干涉。
那一次他恶作剧,偷偷跑到丫鬟喜儿的背后,用蜡烛点着了喜儿的辫子。喜儿大惊失色,哭喊了起来,其他丫鬟忙着跑上来替她压灭了火,虽然没有伤者皮肉,然而好好的一条乌黑的辫子却被烧掉了大半。喜儿敢怒不敢言,只是默默的垂泪。母亲赶过来将启明训斥了几句却并没有责罚他。启明虽然被骂了几句,然而却毫无惧色,反而嬉皮笑脸的直往母亲怀里蹭,母亲也无奈笑笑罢了。
我在一旁冷眼看着,忽然说道:“小小年纪就这样使坏,现在不惩治,将来还了得?”说罢就唤丫头,“去,把他给我关在屋子里,一天都不许放他出来!”
启明一愣,大叫“谁敢关我?”说着紧紧拉着母亲的衣角。
丫鬟本想上去,一看启明的这副架势,再看看母亲的眼色,不由得退缩下来。
我脸一沉,几步上去,一把将启明拉了过来,拖着他就走。他一边挣扎一边哭闹,张嘴就想咬我的手臂,我大怒,一个耳光就打了过去,他小小的脸上登时印上一个手印。他被我打得愣住了,自幼他就是被娇惯着,别说打了他一个耳光了,旁人连一个手指头都不敢碰他的。今日被我一打,而母亲看着虽然心疼,却一句话也不敢说。他自己也知道情况不妙,乖乖的进了房间。我把门锁上,冷眼看了看家里的丫鬟仆人,道“今天谁也不许给他东西吃#蝴要是不认错,就一直饿着他!”
家里的仆佣第一次见我大发雷霆,都不敢反驳,齐声应“是”。
母亲上前来柔声道:“他是一个孩子,就算是做错了教导他几句也就是了,饿坏了他怎么好呢?”
我冷冷看了母亲一眼,她顿时不作声。我性子十分的倔强,下定了主意更是不肯更改,谁劝了也没有用处。
我又吩咐宝莲给喜儿修理一下头发,又拿了些钱赏她,她忙跪下谢恩。我话也不多说,自顾自的去做自己的事情。
直到晚上启明饿得受不了,哭着认错,我才命人给他送了碗面,又直直的关了他两天才放他出来。再出来他仍是淘气,但是却不敢做的太出格,在我面前尤其恭恭敬敬,连话都不敢大声的说,生怕惹恼了我。
至此连家里的丫鬟仆人也知道五小姐虽然平实少言寡语,但是却是最不能惹的一个。一旦惹怒了我,定然是吃不了兜着走。
转眼我就快毕业了,家里也都忙着为我和启文收拾东西。我任她们忙碌,自己则在房间里读书。宝莲按照我的吩咐,将细软都收拾进箱子,正收拾着,忽然一转身在我面前跪了下来,“小姐,你让我跟你一起去吧!”
我一愣,没有想到她会说这句话。
宝莲含着泪叩头道:“千里迢迢的,小姐路上也不能没个人照料,虽然说到了那边也有佣人,可是小姐用起来也不见得能顺手。我,我也舍不得小姐走……”
我凝神看着她,“你真的是这么想的?”
宝莲身子轻轻抖了一下,“小姐明鉴!宝莲确实有一分私心,我想着小姐这一走至少是三四年,宝莲只是一个丫头,凡事都做不了什么主,现在有小姐照看,小姐一旦走了,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