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江小瑛她们已经不在。远处,灯火幽明,树影婆娑。
我先摸了摸头,还在,又摸了摸脚,也在,最后摸了摸屁股,呀,也在,一个都不少。我很诧异。从地上爬起来,四周观察了一下,静悄悄的,一个人的没有。此地不宜久留,我一瘸一拐地朝教学楼方向走去。因为那边光线明亮。
走了一段才发觉,脚也没有残废。于是,站直了,走正了,一直到了教学楼前面。
在门厅前,我籍着灯光仔细查看,身上一点伤也没有。奇了,这恶婆娘这次怎么了?我正在思量着,有几个女生背着书包,抱着书从门厅穿过,其中两个居然站住了,盯着我的脸看。看什么看!我又不是公园里的猴子。我气愤道:
“没见过帅哥吗?!”
女生们哄地笑作一团。
不理你们了,只会傻笑,毫无修养,无可救药。
回到寝室里,推开门,杰哥在上网。小马照例不在。
杰哥吃了一惊,盯着我脸看。
我也纳闷了,一路走来,怎么老有人盯着我脸看?
“我脸上又没花!”
“耶,小飞,你脸上有红花呀,”
我拿镜子一照,呆住了,上面四个红色大字:“我大是便”。额头两边各一个红字,脸上也是一边一个。怪不得,原来如此。我拿着肥皂,在盥洗室使劲擦洗。江小瑛,我绝饶不了你!你等着吧,看你还能嚣张几天。
洗完了,气呼呼地回到宿舍。
“还有呀。你没洗啊?小飞,你怎么这么马虎呢?”
我拿过镜子一照,果然,几个字一点都没洗掉,越发清楚了。我怒火冲天,拿上镜子去了盥洗室。我又是搓又是刮,皮都快破了,还是没洗掉。
第二天,我戴着口罩去上课,又在额头上贴了两张膏药。一路上,总有人指指点点。有人在讨论是不是SARS又来了。
课间休息的时候,许芳问我:“怎么了?”
“一点小擦伤。”
“谢谢你。”许芳看着我,轻轻地说。
我明白她的意思:“没事的。”
她不再说话,回过头去,和边上的崔燕一起说着闲话。
马教授走下讲台,站在门外的过道里,点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起来。
我走出去,呆呆地靠在阳台栏杆上,郁闷又百无聊赖。
突然,我发现江小瑛在对面的阳台上。她和几个女生也靠在栏杆上,“娃娃脸”也在,几个人正在说话。仇家相见,分外眼红。我朝她瞪了一眼,看你怎么死在我手上。她也毫不示弱,朝我翻白眼,一边和边上的人说着话。
我决定拿眼睛瞪死她。这时玲声响了,我看着她一扭一扭地走进了教室,然后自己也在教授后面走进了教室。
中午,我闷闷地躺在床上,小屁闯进来了,拿起我的电动剃须刀就用上了。一边剃,一边得意洋洋地抖着腿:“下午我们去师大。”
我不理他。想着怎么把脸上的那几个字弄掉。江小瑛,你也太歹毒了点吧!
“师大,嘿嘿,美女如云哦,不去后悔。”
我用零下19度的目光看了看小屁,他兴奋得都跟买福利彩票中了大奖似的。
“牛哥在网上勾搭了一个师大中文系的美眉,那真叫漂亮,有照片。她还答应把几个室友介绍给我们认识,到时候我们组成联谊寝室,哈哈,有希望,师大,我心爱的师大,美丽的丽娃河,已经向往了很久了,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哈哈。”
小屁还在罗嗦,我受不了了:“去吧,被美女电死!”
“电死也愿意。只要不是被我们学校的那些女人电死。那些女人,一个个又凶又丑,还没涵养。师大的女生,那可不一样,一个个又美丽,又温柔,传说都像林中仙子一样,说起话来,莺声燕语,走起路来,袅袅婷婷,嘿,嘿嘿,嘿嘿嘿……”这家伙说着说着,浑身发痒,又抓又挠。
我没好气地:“算了吧,美女哪有温柔的,帅哥哪有好脾气的。”
“小飞,这你就不对了,你不能以偏盖全,不能因为那个小江就把美女都一棍子打死。走,和我们一起去吧,权当散心,呆在学校里太没劲了。搞不好,撞上桃花运呢。”
“不去。”
这时,电话响了。小屁接了。
“你的。”
我爬了起来,接过话筒。一个陌生的女人。
“你好,周小飞。”
“你是……?”
“你不记得了,我给你做过心理辅导,我是心协的……。”
我一听头就大了,这个女人又想干什么。
“我想,今天正好我有空,就想打个电话看你在不在,太好了,我等会儿就过来帮你辅导……”
我着急啊,连忙叫道:“不要,不要,你忙你的吧,我可以的,我没问题。”
“周小飞同学,你不要有抵触心理嘛。更不能有悲观消极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