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公绕至庄园后面,悄无声息的翻墙入内,凭着自己多年练就的敏感嗅觉,径直的来到了西面的一间厢房门前,以手试了试,里面已经插上了门闩。
阳公掌心贴在了门板上,一点点加大发出的内力,门里铁质的门插渐渐的变形,最后“嘭”一声轻微的响动,门插脱开了,阳公轻轻推门闪身进屋。
那一声响动尽管极其轻微,但是梦中的老祖还是惊醒了,她睁开了眼睛,刚刚张口,准备喝问时,一个黑影已至床前,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是我。”耳边响起那个熟悉的声音。
老祖一惊,猛然坐了起来,说道:“你们不是在鬼谷洞里都死了吗?”
阳公嘿嘿冷笑了两声,说道:“我阳公是什么人,岂会轻易就范?”
“那究竟是怎么回事?”老祖问道。
阳公“嘘”了一声,压低声音说道:“闲话少说,赶快穿衣服带上孩子,我们马上离开这里。”
老祖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俩都不能走,寒生正在想办法医治我们的孩子呢。”
“我们的孩子怎么了?”阳公诧异的问道。
“还说呢,你这个采阴补阳的老淫僧,你不但害了我,而且还害了我们的孩子,你看她,刚出生就像个八十岁的小老头子,若不是寒生来医治,肯定活不了多久,你走吧,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了。”老祖忿忿的说道,眼泪在眼眶里直转。
阳公心中顿时犹豫了起来,自己采光了老祖的阴精,她的死活自己从来没考虑过,但是孩子生成个怪胎,若是就这么带走了,世间真的恐怕再也没有人能够医治了。
“阳公老僧,你究竟想怎样?”院子里突然传来刘今墨的喝问声。
阳公见身藏已经暴露,匆忙说道:“你要让寒生尽快治好我们的孩子,我会再来的。”说罢,身形一晃,已然出了房门。
月色清凉如水,刘今墨站在院子中央,双手举至胸前,蓄势待发。
听到声音,吴楚山人及寒生和朱医生都从房间里出来了,阳公目光扫过,没有发现湘西老叟和朱彪,心下立时犯疑,未知虚实,还是不能贸然出手的好。
“哈哈哈,我不过是来看看我的女儿,你们何必如此紧张,如临大敌呢?”阳公双手一摊,笑将了起来,同时眼光游移不定。
阳公一句话,说的还真不无道理,父亲看女儿本就是天经地义的,刘今墨闻言竟然一时语塞。
寒生走上前来,说道:“阳公师傅,你女儿先天缺阴,这与你的恶行有着极大的关系,我现在尽力挽救你的孩子,你尽可放心,这是一个医生的职责。”
阳公面色恭敬的说道:“寒生,可有什么有效的治疗方法?”
寒生沉吟道:“我这两天考虑了一个方法,应当会有效。”
“什么方法?”阳公急切的问道,他本身是一个武学奇才,触类旁通,对医理也并不陌生。
寒生说道:“沈才华,天生阴气过盛,若是能与你女儿阴阳平衡一下的话,我想这两个孩子的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了。”
“那孩子在那儿?”阳公点了点头,问道。
“香港。”寒生回答。
墙头上出现了白衣少女的身影,月光下飘飘然若仙子。
阳公见众人神态娴定,并无惊恐之意,更加坚定了湘西老叟或是那个高深莫测的朱彪就隐藏在附近的想法,看来今天暂不适宜对刘今墨下手,自己虽然枪伤已好,但是毕竟初愈,拿手的“痰功”多少打了折扣,面对如此多的高手,头脑一定要万分的冷静,他想。
乾老大此刻也跃进墙内,走至阳公的身边。
“师父。”乾老大轻声说道。
阳公正欲询问,那边厢房的门打开了,老祖抱着孩子走上前来。
月光下,秃头女婴满脸皱纹,瞪着一双布满血丝发红的眼睛望着阳公。
“孩子,让为父的抱抱。”阳公伸出双手摩挲着女婴额头上的皱纹,心中不免酸楚的说道。
“啪”,女婴小嘴儿一张,一小口粘痰飞出,击中毫无防备的阳公嘴角上。
阳公心中一热,伸出大舌头一舔,竟然卷进嘴里吃了下去……
好孩子,从小便看得出是一位武学奇才,阳公的眼睛湿润了,此一刻,什么野拂宝藏也好,杀刘今墨的任务也罢,统统抛到脑后去了,他那卑劣血腥龌龊的一生中,第一次感受到了一种普通人家的天伦之乐。
“阳公师傅,老阴婆在香港什么地方?”寒生正色的问阳公道。
阳公转过身望着寒生片刻,最后说道:“九龙城寨客家寮。”
“阳公师傅,阉人覃能使肉尸恢复至中阴身么?”寒生又问。
“听‘客家圣母’白婆婆说可以。”阳公答道。
“白婆婆是谁?”寒生追问道。
阳公踌躇了一下,说道:“我也只见过她一次,那还是民国五十七年的腊月,我与老阴婆结婚那日的夜里,入洞房时,见到一个老太婆盘腿坐在了火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