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的明月突然身子轻微一颤,鼻子连续的嗅了嗅,脸慢慢的转向了那株大树,然后移步走了过去,同时轻声呼唤道:“出来吧。”
树下之人见行藏已露,便由阴影中走出来。
这是一个青年男子,约有二十五六岁,一身土布黑褂,黑色缠头,背着一个小竹篓,浓眉凸鼻,双目炯炯有神,怀中的那硕大的黑猫两只铜铃般的眼睛警惕的盯着明月。
“姑娘,你是谁,从哪儿来?”那人问道,一口的湖南口音。
明月对他只是轻轻一笑,说道:“我饿了。”
青年男子忙从身后背篓中取出一个报纸包,打开后是一只油光光的熟鸡,他将鸡递过来,明月一把抓过,拽下一只鸡腿便塞入口中咀嚼起来。
望着姑娘狼吞虎咽的样子,青年人想,这女孩儿一定是饿坏了,真是可怜啊。
须臾,一只鸡已经被明月吃光,甚至鸡骨头都没剩下。
“你是谁,深夜怎么在此,而且饿成了这个样子?”青年人关切的问道。
明月道:“我是借宿在这家农户中的,出来找点吃的。”
那人笑了,说道:“我就是这家农户的主人,深夜从外乡赶回来,我叫残儿。”
明月咯咯的笑了起来,说道:“这名字好奇怪啊。”
残儿痴痴的望着明月,心道,赶尸多年来,足迹踏遍湘西,从来都没有见过如此俊俏的姑娘,连说话的语音和笑声都这么的好听,她就像是个仙女一样。
残儿脸红道:“我自幼不会走路,到了八岁才行走得稳,所以我娘叫我残儿。”
月如银盘,悬挂中天,残儿赶路回来,此刻却不想回房,心中只是愿意与姑娘单独多待些时间。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残儿小心翼翼的问道。
明月回答道:“明月。”
真的就是那天上的月亮啊,残儿想。
“你会多住些日子么?”残儿问。
“明天一早就要赶路,去武陵天门山。”明月说道。
“那很远呢,去干什么?”残儿问道。
明月莞尔一笑,说道:“找湘西老叟。”
残儿一听,吃了一惊,说道:“湘西老叟就是阿普老司,多年前就已经隐居鬼谷洞了,这许多年都没有人再看见他了,况且前往天门山途中艰辛非明月姑娘可以承受的啊。”
明月一听,一丝愁云袭来,面色忧郁起来。
残儿心中不由得一疼,顿时热血上涌,大声说道:“姑娘若是要去,残儿愿意带路。”
“喵……”残月怀中的大猫忿怒的吼叫了起来。
“残儿回来啦。”草屋门口出现了老婆婆的身影。
“娘,是残儿回来了。”残儿答应着,与明月走回到了院子里。
老婆婆见到残儿身边的这个漂亮的姑娘,吃了一惊,问道:“这位姑娘是……”
残儿笑道:“娘,明月不就是在咱家投宿的客人么?”
老婆婆诧异的望望明月,更加奇怪的说道:“今晚就只有两个江西来的男人借宿呀。”
残儿扭头看了看明月,疑问的目光注视着她,怀中的大黑猫凶巴巴的盯着明月,突然从残月的怀里“嗖”的蹿出,两只锐利的前爪搭上了明月高耸的乳峰……
明月顿时吓得花容失色。
残儿大惊,急喝道:“黑瞳,住手!”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这时,明月高耸的双峰突然瘪了下去,脸孔急速的扭曲,面前赫然是一个丑陋猥琐的五十来岁的那人,原来时辰已到。
尸猫黑瞳扑了个空,站在屋前的地上呼呼喘着粗气,眼睛死死的盯着一清。
残儿和母亲俱是万分惊愕,母子俩面面相觑,作声不得。
“他是一清师傅。”寒生从屋里走出来道,外面的说话声音惊醒了他。
回到屋中,老婆婆燃起了油灯,寒生开始解释事情的原委。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残儿娘俩终于松了口气。
“残儿哥是赶尸的么?这只大黑猫就是婆婆说的那种尸猫吧?”寒生问道。
残儿点了点头,说道:“我自十岁起开始随我爹做赶尸送喜神这个行当,不过现在生意很少了。在我们湘西民间自古以来就有赶尸的传统,学这行的,必须具备有两个条件:一胆子大,二是身体好,而且还要相貌长得丑一点。我从小胆子不大,身体也弱,相貌上也比一般人要漂亮许多,所以并不符合赶尸人的条件。”说到这儿,残儿偷偷的瞥了一眼一清。
残儿见一清没什么反应,就又接着说下去:“因为我爹是赶尸匠,所以我尽管不太符合条件,但还是做了这一行。开始学艺先要望着当空的太阳,然后旋转,接着突然停下,必需马上分辨出东西南北,倘若分不出,就说明在夜晚赶尸时分不出方向来。另外尸体毕竟不是活人,遇上较陡之高坡,尸体自己爬不上去,赶尸匠还得一个一个的往高坡上背和扛,所以体力也要好。老爹为锻炼我的胆量,